菲奥娜决定好回礼内容，立刻开始准备礼物，确保回礼可以今天到达收礼人手里。

她现在跑去对角巷肯定不行，只能拜托家养小精灵帮忙，它们一般待在厨房，于是菲奥娜一次性把马尔福家拥有的小精灵认全。

小精灵们有各自的性格，有的稳重，有的羞涩，还有的小精灵冒冒失失地，清理打扫时，不小心把菲奥娜用来缠绕礼物的缎带一起清理掉。

做错事的小精灵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抄起手边的水晶灯，狠狠往头上砸，尖声忏悔：“坏多比！坏多比！”

菲奥娜吓了一跳，连忙从它手里抢走那个水晶灯：“你这是做什么？”

“多比办了坏事，必须要惩罚自己。”多比解释一句，很快又选择了新的惩罚方式，扯着耳朵往墙上撞击脑袋。

菲奥娜眼皮直跳，这个画面有种莫名的熟悉。

“咚”地一声闷响，多比感觉到脑袋砸到的不再是坚硬的墙壁，停下自我惩罚的动作，只见那里贴了一只布满薄茧的手掌，刚刚被它冒犯的小姐疼得倒吸冷气。

“你把缎带弄丢了，再找回来不就行了吗？与其在这里自罚，不如挽救失误，你觉得呢？”

多比呆在原地，不再自罚，菲奥娜也收回手揉了揉，缓解疼痛。

菲奥娜看了看多比的脑袋，那里没有一丁点伤口，好像它没有自罚似的。担心又刺激到多比，她特意放轻声音，“你不觉得疼吗？”

“疼？小姐，您是在问我疼不疼吗？”网球般的绿眼睛涌出泪水，多比冷不丁开始哭泣，豆大一颗的泪水滚落，砸在地板上 。

“……你当我什么都没问。”

这一幕对菲奥娜来说过于匪夷所思，她完全料不到多比会是这样的反应，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也好，波奇也好，哪怕是卡瑞娜，都不会这样突然痛哭。

菲奥娜留意多比的反应，发现她对多比越礼貌，多比哭得越凶。

菲奥娜无奈地叹气：“实在不行，你先把缎带还给我吧。”

这个神经质的小精灵和她实在没关系，只是他自罚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卡瑞娜，卡瑞娜因为透露丽娜的名字，也这样毫无预兆地伤害自己。

多比一边哭，一边打响指，刚刚消失的缎带又回来了，整齐地排在礼物盒子旁边。

“哦，谢谢你。”菲奥娜道谢，心想它还是可以沟通的。

“谢谢？从来没有人和多比说过谢谢……”

菲奥娜：“……”

菲奥娜曾经特意了解过家养小精灵——因为卡瑞娜的缘故，是巫师撰写的书籍，所以很多感受不如实际体验来得强烈和荒诞。

像谢谢之类的礼貌用语，她向小精灵说过不少次，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反应。

菲奥娜把礼物打包好，摆在旁边，她在多比旁边蹲下，和那双大眼睛对视，“你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吗？”

“哦，小姐，多比不能说主人的坏话……”多比怯生生地回答。

菲奥娜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一会儿，她笑着说：“那就不说，谢谢你刚刚帮我找回缎带。”

菲奥娜抱起礼物盒子找到她的猫头鹰，礼物成功寄出，又一言不发地回到卡瑞娜的房间。

不知反抗的小精灵，不能反抗的小精灵……不会反抗的卡瑞娜。

菲奥娜坐在床边，握住卡瑞娜的手，脸颊埋在手心，沉沉叹气。

失算了，今天的心情确实有些不好，卡瑞娜平安也没能完全扭转那种感觉。

*

直到圣诞假期结束，菲奥娜都没能等到卡瑞娜苏醒。

好在有医生给出的诊断作为定心针，卡瑞娜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而已。

今天是回霍格沃茨的日子，家养小精灵已经帮忙收拾好行李，只等她出发去霍格沃茨。

菲奥娜守在卡瑞娜的床边，一直待到出门的时间点，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可以的话，她不是很想选择骑士公共汽车出行，但是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菲奥娜盘算出行方式，走到客厅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弗洛温正在和马尔福父子说话，发现菲奥娜出现，立刻笑眯了眼睛，没一会儿就溜到菲奥娜旁边，主动接过行李。

“那我带着菲奥娜先走了，感谢您这几天照顾她，阿布叔叔。”弗洛温礼貌地说。

阿布拉克萨斯在两人之间看了看，笑着摆摆手，“去吧，菲奥娜，不要忘记答复我，你考虑之后的答案。”

“什么答案？”弗洛温疑惑，低头看向菲奥娜。

菲奥娜抿唇，朝弗洛温摇头，看向阿布拉克萨斯，“我会的，先生。”

弗洛温眯了眯眼，没有多问，往卢修斯的方向打手势，算是离开前的招呼。

卢修斯正在专心喝茶，没有给他回应。

弗洛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和卢修斯计较，叫上菲奥娜离开马尔福庄园。

走出庄园的大门，菲奥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庄园，远远站着两个人影，阿布拉克萨斯发现她回头，挥了挥手。

另一个人已经转身，走进房子里。

“你想选择幻影移形还是骑士公共汽车呢，这附近肯定没有麻瓜的工具……菲奥娜？”弗洛温拍拍菲奥娜的肩膀，“不用担心卡瑞娜，她在这里很安全。”

“我知道。”菲奥娜回神，发现脚边站着一个小精灵，瘦瘦小小的，不太起眼，是多比。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正举着一个盒子递给菲奥娜，尖声说：“主人让多比把这个交给您，小姐。”

盒子有些分量，拿在手里摇晃的声音很轻，猜不出里面装着什么。

弗洛温握住菲奥娜的手腕，“走吧，我们先去一趟对角巷。”

弗洛温来对角巷的目的是古灵阁，这里的流程他走过很多次，交出钥匙，然后跟着妖精前去金库。

“都是神奇生物中自成魔法体系的物种，为什么妖精的地位比小精灵高那么多呢……”菲奥娜没有进去，站在金库门口，低声呢喃。

好好学习魔法史就会知道，妖精的地位是妖精们通过叛乱争取的，而家养小精灵却从不知道要反抗。

“为什么不反抗呢……”

“这是它们的生物特性。”弗洛温柔声说。

他并不在乎家养小精灵的处境，巫师届没几个人会在意这个，但弗洛温知道卡瑞娜是小精灵混血的时候，还是无法不惊讶，也猜到菲奥娜会在意小精灵。

“如果巫师强行改变它们的现状，反而会让它们痛苦。”弗洛温拉着菲奥娜进入金库，“也不需要担心卡瑞娜，我会想想办法，到时候直接藏好她的耳朵，不用再依靠头巾掩盖。”

菲奥娜被推到一堆首饰面前，宝石、黄金、银器，每一样都耀眼无比。

“现在重要的是，有没有喜欢的东西？这是丽娜姨妈的金库，她之前把这里留给我，现在是我们的金库了，随便拿。”

菲奥娜失笑，怪不得弗洛温一点都不担心钱的问题，这里完全够他挥霍。

“她留给你了？为什么不给我呢？”明明她才是亲生女儿吧？

“那时候你都没出生呢。”弗洛温见话题成功转移，立刻得意洋洋地说：“我可是她最喜欢的小孩，等丽娜姨妈回来认识你，一定会更喜欢你的。”

菲奥娜笑了笑，环视金库内的物件，她发现一个不起眼的铁盒，里面的羊皮卷轴撑起盖子，从里面掉出来一小截，上面写满了文字。

“我想要那个。”菲奥娜说。

铁盒放在架子上方，有些高度，菲奥娜的身高够不着，弗洛温帮忙取下，交给菲奥娜，又问：“还有吗？”

菲奥娜对别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有钱的感觉确实不错。

她拿起一条绿宝石项链，锁扣处刻有小字“L.A.”，是丽娜全名的缩写。很漂亮的定制项链，底下一箱的珠宝都没有盖住它的存在感。

看了一会儿，菲奥娜又放下项链。

“暂时没有想要的也没事，可以随时来拿。”弗洛温说着，抓了几把金加隆装进一个小布袋，放在菲奥娜怀里，眨眨眼，“零花钱，不用和丽娜姨妈客气。”

菲奥娜也没打算客气，收下这份零花钱，抱着铁盒走出金库。

铁盒里面有三卷羊皮纸和一个笔记本，菲奥娜没打算现在细看，把零花钱布袋也放进去，盖好盒子。

弗洛温还没出来，菲奥娜无所事事，拿出多比转交的盒子，柔软的丝绸手帕铺满盒子底部，中央躺着一瓶价格不菲的香水。

香水。

给这个盒子的“主人”不是大马尔福先生，而是小的那位。

根本顾不上辨别香水的味道，它像是烫手山芋，被飞快塞进铁盒。

菲奥娜不得不反复告诫自己，听见身后的动静，她猛地回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慌乱。

身后空无一人，弗洛温还没出来。

金库内，弗洛温也装了点金加隆备用，发现那条绿宝石项链的造型容易滑落，想把它放回原位，但怎么也没能拿动项链，上面应该施加了什么魔法。

“弗洛温？”菲奥娜从金库门口探头。

弗洛温没有执着项链的事情，在下方变出小平台，可以接住滑落的珠宝，转身离开金库。

“等到暑假的时候，我会来接你的。”

他们准时到达车站，霍格沃茨特快已经停在站台，等待返校的孩子们上车。

弗洛温揉揉菲奥娜的发顶，发现手感很好，忍不住又揉了好几下。

“好的。”菲奥娜没有反抗，点头应下。

“对了，你需要给马尔福的答复是什么？”

“大马尔福先生问我想不想要教父，我暂时还没决定。”

弗洛温：“……”

什么意思？他们马尔福有完没完？

抢他的姨妈还不够，还要抢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