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思虑到这宴席上认识他为摄政王之人众多,只得稍稍加以面帘遮掩,他本无心理会这些使臣的客套话。可联姻二字引起他的注意,他抬眸远远望着那女子,竟意外有几分同他相似……
他抬眸望向盛迁衡,只见他竟视线落在那女子身上久久未移开。
他垂首暗自在心中冷笑,果然天下男子皆爱美人,盛迁衡亦不例外……
他收回视线默默夹着菜式缓缓吃着。
盛迁衡的视线却被那献上的女子吸引,但不过片刻便落到那东瀛使臣身上,他拿过桌案上的酒樽喝了些,出声:“东瀛使臣这是欲以美人抵贡品?我大陌最不缺的便是美人了。爱妃你说呢?这美人是收还是不收?”
褚逸一个劲儿吃着这琳琅满目的餐食,不曾想盛迁衡竟然出声询问他的意见。
他迅速放下稍稍掀起一角的面帘,端正坐好后方回话:“陛下,以臣妾之见,若两国交好需以女子联姻来维系,莫不是成了最脆弱不堪的纽带?”
东瀛使臣瞬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他令那女子稍稍后撤继,询问起褚逸来:“不曾想这惠妃娘娘竟是男子?各国都未曾有过男妃的先例啊,礼文帝好生独树一帜啊。”
褚逸见宴席之上的大陌群臣及各国使臣的视线皆投至他身上,一时之间冷汗直冒。
他虽入宫为妃,但盛迁衡一直未让他在众臣面前露脸。
细细想来这次盛迁衡执意让露面,是为了断绝那些使臣企图献上美人的想法?还是趁势公布他为摄政王之事?
他缓缓回首望向盛迁衡,竟不曾想对上盛迁衡的眼眸。盛迁衡起身朝着褚逸走去,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摘下褚逸的面帘,开口道:“惠妃是男是女与旁人何干?只要惠妃合朕的心意即可。他国有无纳男妃先例更与朕何干?”
褚逸怔怔地望着盛迁衡摘下他面帘的手,这是准备公之于众了?
堂下大陌的臣子不出所料地议论纷纷起来,褚逸见状顺势将自己埋在盛迁衡怀中,他低声道:“你做什么?这下好了,都知道我是摄政王褚逸了!!!”
盛迁衡揉着褚逸的后脑勺,柔声在他耳侧开口:“怕什么?我是君王,我爱娶谁便娶谁?他们还能逼我休妻不成?”
东瀛使臣早已识别出惠妃的真实身份,特意找来与褚逸容貌相似的女子。
他继续道:“我瞧着这惠妃娘娘倒是与刺杀礼文帝的摄政王褚逸颇有几分相似?”
堂下坐着的群臣纷纷附和起来。
盛迁衡厉声道:“哦?何以见得?朕的惠妃即便为摄政王褚逸那又如何?与尔等何干?东瀛使臣莫不是要教朕做事?”
东瀛使者立刻跪地,俯身道:“臣不敢,礼文帝果然同传闻中所说一致,我东瀛向来臣服大陌,联姻也只是欲亲上加亲,即礼文帝看不上此女,便是臣唐突了,还望礼文帝宽宥……”
盛迁衡未接东瀛使臣的话,而是问褚逸:“爱妃,你说这女子该如何处理?”
褚逸再度望了眼那女子,随后收回视线望向盛迁衡,故作宠妃专横跋扈的模样道:“臣妾以为陛下若是不喜,便算了吧。莫要蹉跎了这女子的一生……”
“好,都听爱妃的。”盛迁衡于大庭广众之下吻上褚逸地唇。
褚逸一时间被惊到了,呆愣愣地站于原地。
待他回过神时,他抬手捏上褚逸的指尖轻轻晃了晃。他稍稍后撤一步,躲于盛迁衡身后,凑近他耳侧开口道:“陛下,臣累了,想先退下了。”
盛迁衡伸手捏了下褚逸的耳垂,“去吧。”
角落里,黔霖的使臣虎视眈眈地望着盛迁衡与褚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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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迅速提着衣裳离开宴席,耳侧少了议论他的话语声让他舒适不少。
他无所事事地在御花园闲逛,身侧的侍婢已然换成他在褚府的贴身丫鬟和小斯。
贴身丫鬟莲房:“娘娘,可是有烦心事?”
褚逸摇头,倒也无甚烦心。正如盛迁衡所说只需盛迁衡护着他无人能动他分毫。
莲房猜测起来:“娘娘可是为那些使臣欲觐献美女而忧愁?”
褚逸这才想起那女子的容貌,他望向莲房:“你说那东瀛使臣找了个与我相似之人可是刻意为之?”
莲房:“奴婢不知……”
褚逸:“莲房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逛逛。”
莲房:“诺。”
褚逸正徐徐行至御花园的小山侧时,只觉被人一手扼住咽喉,呼吸顺势不畅起来。他被那人迅速扑倒于小山之后暗侧的地上。
褚逸正欲呼喊之际,姜信瑞先出了声:“阿逸,莫要出声,是我。”
姜信瑞松开捂住褚逸口鼻的手,褚逸立刻开口骂起来:“你有病啊!”
正午的阳光直直撒在御花园内,日光如那金丝的绸缎,洒落在褚逸的脸颊之上,勾勒出他立挺的五官轮廓。
姜信瑞一时之间竟看呆住了,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褚逸那红润的薄唇,竟无意识得俯身欲采撷。
褚逸见状抬手便是一巴掌抡了上去,他见姜信瑞愣在原地立即推开他,“姜侍郎,这是欲作甚?欺辱我吗?”
姜信瑞抬手捂着颊边,“阿逸莫误会,我是来带你离开的。”
褚逸将信将疑,他缓缓站起身怕打去衣物上的灰土,“你可有计划?”
姜信瑞摇了摇头。
“没有计划你便赶在这御花园拦我?”褚逸气笑了,他收拾好衣衫,恨不得踹上姜信瑞两脚,“若是被他人瞧见,我是要被安上□□宫闱的罪名的。我请你办事动动脑子成吗?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语毕,褚逸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速速远离姜信瑞。
姜信瑞则呆滞地站于原地,舌尖轻轻顶着被褚逸打过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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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赶回景阳宫后便脱去了那繁琐的宫服,他吩咐莲房迅速打了盆清水来净手。
莲房见褚逸洗了数遍,忍不住发文:“娘娘,这是怎么了?”
褚逸重重叹了口气,“碰到了些不净之物,欲洗净些。”
待擦拭完手上的水珠,楚翊才问道:“默书呢?”
默书乃同褚逸的亲信小斯,打探消息的本领一绝。
莲房:“默书去为娘娘打探宴席上之事,以及那姜侍郎的为人。”
褚逸点头,默书果然聪颖,无须他开口便知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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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迁衡应付完各国使臣已是亥时。他命大总管去询问褚逸是否睡下。
他于养心殿迅速沐汤,再三确保身上无酒气才速速朝景阳宫赶去。
褚逸这夜不知为何于榻上翻来覆去都未能入眠,他只觉后颈燥热难耐。
莲房听着床榻上的动静,低声问:“娘娘?”
褚逸坐起身,“莲房,接杯水来。”
莲房迅速起身倒了盏茶,他微微掀开些许床帘递到褚逸手中,“娘娘可是梦魇了?”
褚逸未回话,他猜测自己约摸是又过敏了。自打他穿书以来后颈便时常燥热带着丝丝痒意,若不是过敏别无其他解释。
“无事,只是今日一直心烦不安罢了。”
近身丫鬟大多为中庸,嫌少有坤泽。
莲房虽为贴身丫鬟,但她实乃坤泽,只是当初因被父嫁与酒鬼赌徒,日日被打腺体早已损毁。她是被他那丈夫卖到褚府的。
莲房早已察觉褚逸身上的坤泽气息,且后颈上已然被打上成契的印记。可当今陛下即瞒着褚逸,她也只得配合。
“娘娘,莲房替你诊脉悄悄吧。”
褚逸这才想起莲房懂药理,他便伸手让其诊脉。他总觉徐太医有事隐瞒于他。
莲房未诊出喜脉时松了口气,暗自替褚逸庆幸。
“娘娘身体无碍,我去点些安神香吧。”
许是安神香真起了作用,褚逸再度躺回榻上没多久便睡了去。
眨眼已近五月,天气渐热,夜间温度适宜。褚逸衣物褪至只剩一件薄薄里衣。原盖于身上的薄被褥早已被丢至床榻里侧。
猝然,禁闭的寝殿门被徐徐推开。
褚逸半梦半醒间只觉身后的被褥下陷了几寸,腰腹被一双结实的臂膀紧紧搂着,后背处传递而来的热感让他不适。
炽热的气息撒在脖间,令他无意识得哼唧了几声。
褚逸知晓他的寝殿只有一人可悄无声息地进入,便懒得搭理那身后之人。
他着实困倦地紧,伸手无意识地推着那人的脑袋,嘟哝到:“盛迁衡,我好困,别闹了。”
身后之人体温逐渐攀升着,滚烫的鼻息惹得褚逸不适,他欲翻身却被那臂膀搂得太紧,根本无法动弹。
褚逸感受着脖颈间炽热的鼻息,令他无意识地瑟缩起来。
身后之人并未回话,侧颈越发潮湿的质感越发明显,他不得不转身。
可却被那人的双臂紧紧桎梏住不得动弹,转日莲的气味越发浓郁起来。
褚逸只觉那气味如同催//情剂一般让他思绪逐渐混沌起来,他柔声道:“阿衡,你可是宴席之上应付那些使臣累了?”
盛迁衡仍未出声,他有半日之久未见褚逸,只觉内心空虚至极……
褚逸感受着盛迁衡宽厚的掌心渐渐掀了他里衣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