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镜影拒绝镜无策同住的请求,但入夜后饱餐一顿的小孩还是抱着自己的被子跑到了师尊的房间,且理直气壮:“青玄派的侍从都喜欢爬长老的床,我这是在帮师尊的道侣盯着,确保师尊这段时间内守身如玉!”
镜影:“。。。”
镜影满头黑线:“你这都是从哪里听的?”
镜无策一脸你别管我都懂的我已经是大人的表情从镜影身边经过,先把镜影的被子推到墙角,把自己被子放到床外面,熟练地摊开叠好,然后再回头看镜影,意思很明显:你先上去睡觉。
镜影:“。。。”
镜影平常不睡觉,但在镜无策佯凶的目光下,他鬼使神差地上了床。
镜无策说:“不脱外衣吗?”
镜影扬扬眉,将外袍脱了递给他,镜无策认真叠好放在床边柜子上,然后自己也脱了衣服叠放在对方衣服上面,上床钻进被窝规规矩矩躺好。
夜明珠被收回储物空间,房间就暗了下来。
两人并排躺着,静得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小孩又闻到了师尊身上那种特别好闻的幽香,让他忍不住亲近。
镜无策这段时间有挺多问题堆在心头的,但这一刻他又什么都不想问,不想打断难得的和平和安宁,不知不觉便睡去。
在度过段这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时日后,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和安心,他做了个异常凌乱的梦,醒来后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那种溺水般粘稠的感觉。
翌日镜无策醒来床榻另一边已经凉了,师尊不在房间内,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穿上自己的衣服准备开始新一天的修炼。
灵临境是初步修仙,依旧是凡人体魄,和凡间习武的普通人差不多,也就比他们好一点。
灵兵境可御空,这算是能和凡人武者区分的标志性等级。
而到灵斗境才算是踏入修仙,初步褪去凡人体魄,不再依赖进食,可辟谷,晚上也无需睡觉恢复精力,可以彻夜打坐修炼。
小孩一边漱着口一边想,师尊起码是灵斗境以上。
灵斗境,整个青玄派都没几个,难怪师尊能当上长老。
小孩去厨房吃了个早饭,例行围着门派跑圈,现在已经加到两百圈却只需要一个时辰,而曾经的他五十圈需要跑整整一天。
等小孩一个时辰后跑回山峰,看到一群人将自己的院落围得水泄不通,他瞬间想到了那个死在野兽肚子里的“师兄”。
镜无策的出现让周遭安静了一瞬,人群自发向两边分开,从中走出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是八长老李云。
镜无策泰然自若地看向来人,面色沉静。
还在等着对方先问诸如“你们是谁你们来做什么”然后顺势指责镜无策下手狠辣竟残杀同门的一行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才有人咳了一声,先说话:“可是镜师弟?”
镜无策惜字如金:“嗯。”
那人没法接下文:“。。。”
其实门派里不会禁止弟子间的争斗甚至还可以说是鼓励,一切都是为了壮大门派。
“你可知我们为什么要来找你?”
镜无策歪了歪头,表情甚是无辜:“为何?”
那人见他装模作样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骂人,李云抬手打断了他,面色慈祥地问面前的小孩:“你见过我的大弟子,也就是钱重奋吗?”
镜无策状似沉思一会,随后点头:“嗯。”
李云继续说:“昨天夜里,我那徒儿的魂灯灭了,我听人说,白日里你找他挑战,想要他修炼的那间洞府。”
镜无策继续点头。
“师父问你话呢!怎么一句都不回答,你师父怎么教你的,有教养没有?!”李云侍从见他那一脸淡定样,气到骂人。
原本还算礼貌的镜无策听到有人说他师尊,立刻沉下脸往院子里走:“你们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的?”
李云侍从拦住他:“想走?”
“是不是你杀了钱师兄?”
镜无策仰起脸:“没有证据不要含血喷人啊各位长老师兄们。我是想要他的那间洞府没错,也和他切磋了一番,但结束之后我灵力不支就被我师尊接回去了,至于后来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
小孩冷笑了声,声音很轻,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像个耳光一样甩在他们脸上,火辣辣的:“现在人死了,与其事后到处找人背锅,不如一开始上点心?你们说对吧。”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娃娃。”李云不怒反笑,“不瞒你说,我们既然来了,便是已经掌握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杀害同门,有什么话先跟老夫去刑事堂再说吧。”
镜无策右手凝聚金枪,他上下唇瓣开合,吐出两个字:“不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云带过来的三名侍从皆是灵兵后期,对面的小孩是灵兵初期,三人齐齐向镜无策出手。
镜无策早有防备地起身跃开,倒提起金□□向其中一人。
四人战在一处,原本预料内小孩被制伏的画面没看到,反而那三个人像下饺子一样被镜无策一个接一个踹回了地面,在坚硬的布置了阵法的地面上砸出个人形,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怎么,不一起上还等着车轮战吗?”镜无策在虚空中勾了勾手指,一副又欠又拽的模样看得所有人牙痒痒。
本来尚且自持身份和年龄的众人互相对视几眼,蓦地全部冲上前去,五光十色五花八门的法诀法术都往镜无策身上招呼。
小孩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逃出包围圈才开始还击。
那些人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灵临境,一部分灵兵境,修为最高的那三个侍从被收拾了,其余人算不得什么气候,那些攻击落在镜无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不疼不痒。
不过蚁多咬死象,镜无策一次性被那么多密密麻麻的法术限制住,也有点吃不消——主要是烦人。
混战期间小孩还有空走神,师尊这几年到底给他泡了些什么逆天的药浴,同阶修士攻击根本破不开他肉身的防御,他得问问,他还想再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