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身感受，恐怕无人会把姜满净跟阴暗破坏这些词联系在一起。

哪怕她现在温顺得像只小猫咪。

躺进浴缸里，乔昭指尖连带着腿根都在颤抖，被温热的玫瑰水浸泡了好一会儿。

从浴室出来后，姜满净再次收拾好了一切，抬眼柔柔的望过来，乔昭下意识腿软。

好在明天要拍戏，她没再继续做过分的事，乔昭昏昏欲睡，忽然想起来：“你今天吃饭了吗？”

她的嗓音哑得厉害，可乔昭已经顾不上羞涩了，或者说习惯了，毕竟这个荒唐混乱的下午，她哭过求饶过，展露出了自己都未知的一面。

明明是出力的一方，姜满净一点也看不出累，她感受了下：“是有点饿了。”

乔昭：“我点个餐，你吃什么？”

“你休息吧，”姜满净没再折腾她：“我自己点就好。”

乔昭不再坚持。

姜满净其实没什么胃口，在乔昭直勾勾的视线下，她点了餐，等待送餐的间隙，乔昭侧着脑袋睡着了，她站在床边静静地瞧。

很难形容她此时的感受，幸福感动，还有想流泪的冲动，她不知道乔昭是否梦见过自己，她独身在国外梦见过乔昭很多很多次。

梦见乔昭在安静的教室里写题、在主席台上讲话、在绕着公园小湖晨跑，在她身边睡得安稳。

而现在，仿佛美梦成真。

她睫毛和肌肤还挂着湿润的水汽，冷白的肌肤透着薄薄的绯红，微闭的眉眼透着情.事后的妩媚。

姜满净弯腰，唇轻碰了下她的眼尾痣。

“宝宝，美梦。”

只有在乔昭听不见的时候，她才能肆无忌惮宣泄自己磅礴的爱意。

-

隔天剧组正常开工，休息的间隙乔昭抱着剧本翻阅，白若雨拿着剧本找她提前对戏。

休假这一天白若雨回了趟家，不知道乔昭经历了什么，可她敏锐的洞察到乔昭有点变化，具体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清冷的模样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冶。

天气渐渐变热，小鲸鱼买了点冷饮分发给几个工作人员，咬着冰棍儿：“姜老师，你昨晚没在房间睡？”

姜满净朝她看了眼：“对。”

“那你在哪睡的？”说完小鲸鱼静了一秒，冰棍儿差点让她咳住：“不会是在乔姐姐房间吧？”

姜满净点了点头，无意多说。

小鲸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

姜满净无意分辨她笑容的深意，因为翁子星回国了，要在新南市呆一段时间，她得尽地主之谊安顿好他，免得他回去对老师说自己坏话。

翁子星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实际很小心眼，之前演奏会上他弹错了音，极小的失误，观众都没听出来，结束后被老师破口大骂，姜满净在旁边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后来他把自己行踪告诉了violet。

…

…

翁子星落地后，将行李在附近的酒店安顿好，随后径直来到了剧组。

得知是姜满净的朋友，剧组工作人员放他进去了，这段时间即便姜满净行事低调，刻意放低存在感，还是被不少工作人员熟知，再加上她外貌清纯漂亮，和剧组人员能打成一片。

乔昭拍完戏回到休息室，在门口看见姜满净和一个年轻男人聊天，男人看着面熟，此刻上下打量着姜满净，撇了撇嘴：“你怎么回国还瘦了？”

“瘦了吗？”姜满净没太注意。

“是不是这个剧组不给你饭吃？”翁子星说：“你这几天跟我一块吃得了。”

“…….”

说话间，余光注意到有人走近，翁子星看过去，礼貌道：“乔老师好，还没有跟你自我介绍，我是翁子星，姜满净的朋友。”

那天从冰岛回去后，翁子星特意搜了搜她，从没见过姜满净对谁念念不忘过，成为姜满净的意难平，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乔昭不是最扎眼的那一个，相反她极少参加活动，没有接过综艺，扎根在电影圈里发展，鲜少露面还能奇异地拥有一大批死忠粉。

极少营销自己，无论是美貌还是业务能力，给人一种云雾似的捉摸不透的感觉。

这会儿，翁子星打量着她。

无数次出现在电影荧幕，被粉丝疯狂吹嘘金庸笔下的小龙女活过来了的脸，确实很吸睛，如玉的眉眼间萦绕着云端冷雾，看他的视线也很淡。

“你好，乔昭。”

声音也听不出很鲜活的情绪。

翁子星冲她礼貌笑笑。

在乔昭进去休息室后，他悄悄说：“你的白月光真的好冷淡。”

姜满净似笑非笑：“你想让她对你多热情呢？”

“那倒也不用。”翁子星说：“violet对你多热情，身材还好，一心一意想跟你结婚，你怎么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呢？”

“…….”

她可不冷。

姜满净弯了弯唇。

说了几句话的工夫，不少人路过她们喊了声姜秘书，翁子星怀疑自己听错：“秘书？”

姜满净瞅她：“有什么问题吗？”

“你，给你白月光当秘书？”

“不可以吗？”

“…….”

说着，姜满净手机进了一条工资到账的消息，她笑了笑：“看到没有，我有正儿八经工资的。”

翁子星低眼瞅：“四千五？”

“我全勤，不然就是四千了。”

听着她挺骄傲的语气，翁子星瞪大了眼：“你回国来给人当秘书，任劳任怨就为了挣这四千块工资？”

“…….”

安静了几秒。

翁子星：“那正好你请我吃饭吧。”

姜满净：“没钱。”

“四千块够我们吃一顿了。”

“我要上交女朋友的，”姜满净淡淡道：“哪来多的钱请你吃饭？”

翁子星：“…….”

就这么几千块钱来回流转，是什么新的情趣吗？

他彻底恍惚了。

-

翁子星在剧组呆了一天，他就像高贵的大少爷误入凡尘，看着学校简朴的设施，难吃的盒饭，还有剧组嘈杂的环境，不理解姜满净是怎么在剧组里呆下去的。

好不容易挨到姜满净下班点，他迫不及待拉着她去了附近的清吧。

姜满净不好拒绝，临走前给乔昭发了条信息。

清吧里的气氛令人放松，台上的驻唱唱着轻缓的情歌，翁子星拿着酒杯眯了眯眼。

姜满净点了杯长岛冰茶。

两人闲散聊着天，喝了几杯酒，翁子星惆怅地告诉她自己又失恋了，恋爱才谈了不到两个月，男生嫌弃他脾气大，爱□□闹腾。

见他真的伤心，姜满净安慰：“那你就找个对你温柔的男人。”

“可是我不喜欢温柔的，我喜欢霸道的，”翁子星显出几分醉意：“你那个白月光对你怎么样？”

姜满净：“对我挺好的。”

另一边，深夜十一点，剧组结束了夜戏的拍摄。

回去的路上，白若雨和乔昭并排走着，两个助理跟在她们后边。

白若雨搜寻了一圈，没看见姜满净，忍不住眉开眼笑：“姜秘书是不是和男朋友出去玩了？”

“男朋友？”乔昭挑眉。

“我看她今天和一个男人聊天聊得很开心，话说姜秘书眼光还不错，男生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都很好。”白若雨开玩笑道：“我还以为姜秘书单身。”

乔昭弯了弯唇，低头看了眼消息，注意到姜满净提前三个小时跟自己请示过。

没了碍事的人在，白若雨整个人都欢快了，跟乔昭聊了一路，回到酒店依依不舍道：“今天拍戏太晚了，早点睡觉哦！”

乔昭眉眼温和：“你也是。”

关上门，她唇角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昭脱掉外套，洗完澡出来，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她问了小鲸鱼，小鲸鱼说姜满净还没回来。

她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拨出个电话。

电话响的时候，翁子星已经醉倒在桌上，失态地说着胡言乱语，旁边人频频投来目光，好在他声音不大，轻松愉快的爵士乐完全盖过了他发出的声响。

姜满净后悔让他喝了那么多酒，思忖着怎么把他送回酒店，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备注，弯唇接起：“喂。”

乔昭声音轻缓：“还在浪？”

“…….”姜满净小声解释：“没有啦，我和翁子星在清吧里，只是聊聊天。”

“几点回来？”

“不知道，”注意到翁子星还在说着醉话，姜满净拿着外套随手披在他脑袋上，说：“而且乔总，我现在下班了。”

那边安静了半晌。

姜满净找到翁子星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在通讯录里搜寻他的国内朋友。

某个瞬间，意识到电话那边过于安静，隐隐察觉到危险，姜满净咽了咽口水，慌慌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乔总，下班你也可以管着我的，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我气——”

她的话语被打断。

房间内昏暗一片，乔昭指尖轻轻敲着腿侧，神情晦暗不清：“十分钟，如果你还没回来，晚上就不用敲我房门了。”

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姜满净蹭地站起来，用菜单拍了下翁子星脑袋：“赶紧醒醒，我要回去了。”

翁子星迷迷糊糊坐直了，瞅了眼时间：“这才几点？”

“你自己能回去吧？”

翁子星拿过手机找人，咕咕哝哝道：“你回去吧，我找个人陪着我。”

-

用最快道速度回去，姜满净气喘吁吁站在酒店房间门口，抬眼看了眼时间，早就过了十分钟了。

她抿着唇，小心翼翼敲了敲门。

意料之外的，走廊另一边白若雨的房间打开，她笑吟吟地倚着门框：“姜秘书，这么晚了还来关心老板，真是敬业，和你男朋友吃完饭回来了？”

姜满净：“没想到白老师还挺八卦。”

“有结婚的打算吗，回头我和乔昭一块随点份子钱。”

姜满净唇角一扬，刚想回复。

房门从里面拉开。

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乔昭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悦，微不可察，她淡淡睨着她：“鬼混回来了？”

先前巧言善辩的姜满净触到她的眼神，什么花言巧语说不出来，讷讷地啊了声。

“那就在外面和别人野着吧，还回来干什么？”

说完，乔昭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