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嘴咬下的那刻痛感极为清晰地传来，乔昭错愕之余，竟然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听完她地话后，乔昭没忍住笑了声，保持着手腕递在她面前的姿势：“那你还想咬哪儿？”

没料到这样的回答，姜满净愣了下。

乔昭饶有兴致地指着手腕：“这里？”

她点了点自己脸颊：“还是这里？”

“……”

姜满净的眸光随着她的指尖偏移，落在她细瘦的手腕和脸颊上，以及更多暧昧遐想的地方。

最后，姜满净眸光落在她的唇上。

她清晰地感觉自己脸颊热气上涌。

早餐店有新的顾客推门进来，一瞬间灌入的冷气让她的意识清醒。

姜满净抿了抿唇，又坐了回去：“你不要抵赖。”

“我哪有？”乔昭给她看虎口上的浅淡牙印，弯唇：“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霸道？”

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姜满净默了默，掩饰住心底的不安，语气硬邦邦：“我就是这么坏脾气。”

“嗯，脾气坏起来还会家暴人，”乔昭撑着脸颊，点了点没吃完的早餐：“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姜满净松了口气，继续喝手边的热粥。

吃完早餐，姜满净搜着附近的药方，跟随着导航走过去，拉着乔昭一起。

那个牙印特别浅，这一会儿功夫几乎都彻底消失不见了，乔昭说：“不用买药了。”

姜满净坚持：“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染上细菌就不好了。”

刚好走到某个药房前。

进去医生看了看，什么药都没给，象征性给了瓶酒精和棉签。

两人在路边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在长椅上，乔昭摊开手，看着姜满净执拗而认真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说：“难道这就是给个巴掌再赏个甜枣吗？”

姜满净面无表情看她一眼，没说话。

“太夸张了，真的不疼。”乔昭说。

“……”

乔昭叹口气：“刚家暴完，又开始冷暴力我。”

见她低垂着眼睫，认真点涂着酒精的沉默模样，乔昭悠悠道：“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两天，我就受到了如此虐待。”

姜满净捏着棉签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乔昭嘶了声。

姜满净没好气瞅了她一眼：“疼？”

“还好。”

“……”姜满净把酒精棉签都收拾好：“我好久没参加过比赛了，想翻出来以前的比赛视频看看，之前还有的，搬家之后就找不到了，你家里有吗？”

她刚刚沉默了半天，乍然之下提起了新话题，乔昭没多想，下意识答：“有。”

话音落下，她对上姜满净似笑非笑的眼神。

安静了一秒，姜满净猛地朝她扑过去，动作看着很凶猛，实际扑过去时力道不大。

乔昭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带着往前倾了倾身体，姜满净指尖拽着她的领口，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整个人看着气势汹汹的。

“说吧，是不是很早就关注我比赛了？”

乔昭不躲不避，甚至身体又向前倾了一点，锁骨贴上她拽着领口都微凉指尖。

“已经到了谋杀女朋友这一步了吗？”她说。

姜满净被迫身体后仰，强撑着面皮：“你快说。”

“你真的想看比赛视频的话，我卧室里有光盘，”乔昭说：“回家后我给你。”

“我不是问这个，你为什么那么早就看我比赛？”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让我看你的比赛啊。”

“那为什么之后——”

为什么之后。

在那些她们毫无交集的时光里。

乔昭的生命里还能有她存在的身影。

乔昭又向前一点：“你说为什么？”

姜满净屁股被迫向后边一点一点地挪，拽着她领口的指尖慢慢松动，直到后背贴上了长椅的扶手，她避无可避，对上乔昭微微挑起的黑眸。

姜满净松开指尖，唔了声：“你暗恋我？”

这样一切就可以说通了。

为什么乔昭会选择在她落魄狼狈时伸出援手，为什么她明明可以高高在上指使她做任何事，却自始至终尊重她，还保护她。

姜满净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是这样吗？”

乔昭退了回去，唔了声：“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到底是不是？”

“是是是，”乔昭弯唇：“你脾气怎么这么大？”

大概是乔昭的话给了她很多底气，姜满净此刻一点都不担心她生气，哪怕乔昭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儿。

姜满净挑着眉，颇有着翻身做主人的气势：“我也只对你发脾气，对别人我都不敢的。”

“也是，”乔昭捏了捏她的指尖：“你有我一个受气包就够了。”

-

姜满净自从记事起，就开始和各种乐器打交道，父母从小就打算给她培养成才女，除了她自己天赋异禀外，她也是真的喜欢这一行。

别墅里，有两面墙，一面挂着她收藏的笛子、吉他、还有其他朋友或老师送她的礼物，另一面墙摆放着她各种各样的获奖证书，她不止会钢琴，但她拿过最高荣誉的证书就是钢琴。

孟意怀在群里发的那个比赛，姜满净不到十岁就拿过了中国赛区少年组一等奖，当时是在北城艺术剧院举办的总决赛，姜青和妈妈都坐在下面为她加油。

除了这个，她也经常去国外参加比赛。

每次出去，都会收获很多。

姜青对姜满净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她高兴开心，但姜满净总能捧着奖杯回来，给全家人争光。

后来，家里出了变故。

别墅被银行收走，姜满净卖掉自己的钢琴，连带着那些荣誉证书都留在了别墅里。

她不是不想要，而是觉得只要看着那些，就恍惚觉得时间还停留在过去那些幸福的时光里。

但她不需要那些虚假泡沫，她要面对支离破碎的现实。

-

姜满净在卧室里刷了会儿微博，随便点了个热搜，看了看里边儿的八卦。

微博上除了一些时事新闻外，最热闹的就是XE组合的经纪合约的归属问题，在热搜上闹得沸沸腾腾，有热心网友贴心放出了这几天热搜的时间线，方便每一位吃瓜网友能清晰明了整个事件。

XE组合平均年龄不超过24，共有四个男艺人，每个单拎出来都是娱乐圈顶流的存在，组成组合更是热度爆炸，四人风格鲜明，业务能力高，粉丝量是断崖的高。

最近这个组合在闹着和原公司解约，原公司利用合同漏洞不放他们走，就在热搜上撕了起来。

朗夜。

频频出现在热搜榜上。

姜满净对艺人没什么兴趣，对朗夜很有印象，她知道朗夜是乔家的产业。

总经理就是乔昭的爸爸，乔景明。

热搜上粉丝和公司水军激烈对冲，骂战激烈，朗夜的微博评论每条都被粉丝刷大字报屠屏，被迫设置了评论不可看，主页一溜的律师函。

网友列了朗夜目前的签约艺人，解释为什么死活不肯放XE走，因为旗下艺人除了XE，其他艺人热度平平，甚至连名字听都没听说过。

门被人轻缓敲了三声。

姜满净关掉手机屏幕：“请进。”

乔昭怀里抱着个小箱子，顺便把门关上：“你以前的比赛视频，都在这里了。”

”所有的吗？”姜满课欣喜地翻了翻，拿起其中一张光盘瞅了瞅，上面还写着比赛的地点和日期。

乔昭：“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

小木箱子抱着有沉甸甸的重量，里边儿每个光盘都特别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姜满净指尖抚摸过，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

对于这些光鲜亮丽的过去，她自己说丢就丢掉了。

从没想过。

有人能小心翼翼的保存着，直到现在。

乔昭整理着大概小几十张光盘，随意道：“要不要去客厅试试，看看可不可以连上电视？”

“你卧室不是也有电视吗？”姜满净说。

“有是有的，但我平时不爱看电视，不知道是不是好用的。”乔昭说着抱着箱子：“那走吧。”

乔昭的卧室向来干净整齐，不需要刻意整理，跟第一次见面一样，两人摆弄着电视机和DVD机，最终成功的播放着。

随机放着张光盘。

像素很一般，仿佛是用手机录下来的，录像的人似乎坐在很远的位置，镜头里先是攒动热闹的人群，然后刻意放大，对准了舞台上的姜满净。

那时，姜满净脸要稚嫩很多，人也是小小一只。

小小的姜满净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上，对着密密麻麻的观众自我介绍，落落大方。

长大后的姜满净，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有种恍惚，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在女朋友面前看自己小时候影片。

怎么看都有点奇奇怪怪的。

静谧的卧室里，传来柔柔的钢琴曲。

这个视频并不长，大概不到两分钟，台上的姜满净还在专注表演，视频里有道沧桑厚重的人声，语气很严厉：“乔昭，站在座位上像什么样子，快点下来！！”

镜头晃了晃，画面毫无章法变幻，很快关掉了。

视频到这里结束。

卧室里很长时间没有人出声。

半晌，姜满净忍不住问：“刚刚那个视频，是你录的啊？”

“我下楼拿个饮料。”

乔昭说完飞速离开。

“……”

站在冰箱前，冷气直直扑着脸颊，乔昭舒了口气，目光扫视着冰箱里的东西。

只有两瓶荔枝水。

乔昭其实不喜欢荔枝味，自从姜满净住进来以后，便存了很多荔枝味的果冻和饮料。

乔昭只拿了一瓶，转过身。

姜满净就站在她身后。

姜满净看着她：“你很口渴吗？”

“有点，”乔昭说着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现在好多了。”

姜满净默默看着她，向前走了两步。

以为她是要喝水，乔昭侧开点身子：“冰箱里还有一瓶。”

现在两人距离贴得有点儿近，乔昭刚缓过来的心湖，又开始微微荡漾起来，她下意识觉得有点儿危险，想要逃离。

姜满净伸出一只手，撑在冰箱上。

乔昭脚步微顿。

“我不是来喝水的。”

说完，姜满净闭着眼睛，微微垫了下脚尖，飞快的在她柔润下巴上亲了一下。

“我是来做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