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厅由如何处置暮悬玲一事上,到谢雪臣被暗族附身,再到高凤栩真小人还是伪君子,各说各有理,吵不出个章程。
昭长璃自挡了素凝真的剑被谢雪臣假意训斥,就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听着几位吵架。
何羡我出声开口:“高盟主之事,可容日后再议,眼下该议论的是这暗域圣女,该如何处置。”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齐在谢雪臣身上。
谢雪臣:“将暮悬玲禁锢法力,囚禁于冰封地牢之中,如何处置,容后再议。”
素凝真不满:“谢城主!”
谢雪臣压着声音大开气压:“我说,容后再议!”
素凝真看着谢雪臣有些怒意的眼睛,压下不满,没有出声。
谢雪臣大步走出了正气厅,宴桐也跟着离开。
等在正气厅外的南胥月有些担心、紧张,不停的来回踱步。
南胥月见谢雪臣出来,有些担心,他知道仙盟不会对这件事轻拿轻放,按昭长璃如此关心暮悬玲的样子来看,昭长璃不会让暮悬玲出事。
南胥月担忧又关心的开口:“雪臣,……”
谢雪臣抬手拍了下南胥月的肩,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昭长璃在几位掌门的注视下,解开束缚暮悬玲的绳子。
素凝真不忿又不敢再言语,只能看着昭长璃扶着暮悬玲离开。
冰封地牢,周围阴冷无光,只有几处窗户投射进的阳光。
昭长璃挥手撤掉禁制:“暮姐姐,委屈你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暮悬玲坐在中间的方台,虚弱的摇头:“仙盟那些人不会眼睁睁让你救我的,如今谢雪臣名声有碍,杀了我是最好的办法。”
昭长璃拿出瓷瓶的伤药,放到暮悬玲的手中:“暮姐姐,会有办法的,你不会死,也不许说死。”
说完也不等暮悬玲再说话,起身快步离开。
暮悬玲看着手中的瓷瓶,又看向没有下禁制的四周,苦笑:“也不怕我跑了。”
吹雪楼,昭长璃一路小跑过去,推开门急切:“师兄!”
屋内,谢雪臣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血,宴桐扶着谢雪臣一脸担忧,南胥月运着灵力给谢雪臣疗伤。
昭长璃运起功法一同给谢雪臣渡灵力疗伤。
灵力在筋脉游走了一个小周天,谢雪臣苍白的脸色才渐缓很多。
昭长璃内伤还未恢复,灵力不足三成,又渡了一成给谢雪臣,脸色也不太好看。
宴桐担忧的看着俩人:“城主,师姐。”
昭长璃的功法同谢雪臣的是同源,灵力引入经脉流转就感觉到,谢雪臣体内的伤势。
昭长璃气恼又无奈的轻声说道:“师兄,法鉴尊者修为深厚,你拿元神之力硬抗他的自爆,真是不要命了。”
宴桐和南胥月俩人一左一右的将谢雪臣搀扶到床榻边。
谢雪臣喘着粗气:“有钧天分担一半的自爆之力,我死不了。”
南胥月看了眼昭长璃,语带怒意指责谢雪臣:“若是没有钧天在,你早已当场寂灭。”
谢雪臣:“胥月,长璃,我受伤之事,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南胥月很快平复好情绪:“怕桑岐突袭?”
谢雪臣:“法鉴的自爆之力,已经将珠塔撞出了裂缝,混沌珠不能有失,只有我无恙,桑岐才会忌惮。”
南胥月看着谢雪臣,说出他未言之意:“只有你无恙仙盟才会忌惮,你才能保住暮悬玲,对吗。”
谢雪臣看着南胥月,没有开口,沉默即是默认。
宴桐:“方才在正气厅,各派已然想置暮悬玲于死地,若不是城主强撑着伤势,震慑住众人,那暮悬玲,已被他们当场诛杀。”
谢雪臣低下眼眸:“她未作恶,不该死。”
昭长璃语气带有不平:“光我们知道有什么用,仙盟和暗族之间恩怨千年,仙盟众人不会放过暮姐姐,当务之急是如何解。”
南胥月脸上平静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只听他淡然:“可她身体已经出现异样,我为她把过脉,她体内魔气异动,时刻都在撕扯她的经脉,她的灵窍受损,我也不确定,她能抗到几时。”
昭长璃咬牙:“如今要么送暮姐姐回暗域,要么散去她的魔功。”
谢雪臣的手紧握榻边,心中斗争没有开口回复。
昭长璃:“若是师兄拿不出主意,不如送暮姐姐回去。”
谢雪臣低着头:“送她回暗族,魔功侵体,和我当初带她来拥雪城的想法背道而驰。”
昭长璃知道不应该逼迫谢雪臣,见他还在沉思跺脚离开。
南胥月垂着眼眸没有出声,只是缓缓:“你先养伤,我会再想想有没有办法。”
冰封地牢,暮悬玲没有用药,而是将瓷瓶贴身收起。
身上的披风抵御不了刺骨的寒霜,暮悬玲浑身抖动,面色苍白皱着眉坐在地上,转眼看到身边投射的阳光,伸手触摸却被灼烧,痛感让她将手缩回。
暮悬玲看着手上的伤:“魔气反噬,最后半月竟连半点阳光也碰不得,凭什么,我才不要向阴沟里苟活的鼠蚁。”
说完,强撑起身就要站到阳光下去。
谢雪臣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里瞬间涌起惊慌、紧张。
……
入夜,昭长璃避开拥雪城弟子的视线,剑冢的剑不能拿,眸子闪了闪摸到镜花宫的客宿院子,随便拿了一把剑。
回了落雪居,穿上夜行衣越上屋檐就往冰封地牢赶去。
屋檐上,昭长璃皱眉看着南胥月,压着嗓音:“……让开。”
南胥月走向昭长璃,伸手拿下她手中镜花宫的剑,语气又轻又淡:“此举并不是明智之举。”
昭长璃压着声音:“暮姐姐她没有时间,你我都知道,若还是朋友,你就不要拦我。”
南胥月:“我不是要拦你,而是,你救出暮姑娘之后要如何,她魔气异动,仙盟不会放过她,你要带着她东躲西藏与仙盟为敌?我有压制魔气异动的方法,也会用阵法送她离开,但前提是她愿意。”
昭长璃原本皱着的眉听到南胥月的话,微松下来:“我会和师兄劝她,到时还要麻烦你,南公子。”
昭长璃看了眼南胥月,原路返回,南胥月直到看不到昭长璃才收回视线,墨色的眼眸里没有感情,浑身带着疏离:“什么时候,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人呢,若是碍事的都……”
语气很轻,轻到随风消散在天地间,唯有寒风和天地知晓,刚刚那位风光霁月的公子,起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