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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文野乙女】无论如何都想和你过七夕庆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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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请……不要这样。”

你有些迟钝的回过神来,微微用力试图把手从面前的,有着可爱的黑色卷发的青年的手里抽了出来。

“美丽的小姐,”他用一双柔软的鸠红色眼睛望着你,长长的黑色眼睫在鼻梁透白的皮肤上投下了一小片毛茸茸的阴影,阳光下的瞳孔多情又温软。

比起二维的纸片人,三次元的他眉眼间带着仿若与生俱来的纤郁多情,这种差别让你不禁视线恍惚了一瞬。

“在下名为太宰治,”俊秀的青年说,“宛若白樱一般忧愁美丽的小姐啊,我能邀请你与我一同殉情吗?”

他轻轻握住你的指尖,隔着咖啡飘散出的水雾,坐在你的对面歪着头似乎想要看清你的每一分表情,用格外期待的眼神看着你。

“殉……情?”你缓慢的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自杀?”

“嗯嗯!”太宰治点了点头,似乎因为你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而有些兴奋,动作间显出几分孩子气,“一个人自杀太寂寞了,两个人一起殉情就不会,所以小姐,要和我一起殉情试试吗?”

明亮的咖啡馆里,你看着对面青年的眼睛,像是被剥开了什么迷雾。你听到自己用有些柔软的声音回答他。

“好呀。”

—————

穿越……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你在什么预兆都没有的情况下来到了这个世界,独自面对这个庞大的城市。

想要逃离这个世界……

在最初的慌乱过后,你才发现这个世界陌生的可怕,你没有了家人,没有了友人,没有了你熟悉的一切……

你疼的颤抖,因为支撑着你成长的根被挖走了。你时常做梦,梦到自己是一棵被人砍断的植株,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伤口不断的流出红色的液体,疼的让你发不出一声求救的shen-吟。

站在这座城市里,你身边的一切都在颠倒。心底最坚实的一块盔甲不见了,你知道自己生了病,没了力气再去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

你像是沉溺在无尽的寂寞里,生不出一丝自救的心思。那里安静的让你感到熟悉,有一种奇妙的温暖与快乐,以及虚假的安全感,自我封锁在一个人小小的世界,那里漆黑的空无一物,那里却有着你幻想出的眷恋的一切。

你抵触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你不想爱这个世界。

你想回家,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你只能自我折磨。

现在,有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告诉你,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摆脱这个世界。

死亡,可以带你回家。

—————

太宰治拉着你站在河边,认真的低头把你们两人十指交握合拢在一起的手腕用红绳绑在一起。

你低着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的动作。

太宰治注意到你的眼神,晃了晃你们交握在一起的手,语气十分的温柔,仿佛对面的女性就是他珍爱的情人。

“恋人殉情跳河时,就会把双方的手绑在一起,这样就能保证,一方不会突然后悔想要求生,背叛爱人了。”

纤细的眉蹙了蹙,你有些不解的看着太宰治:“可是……我们不是恋人啊。”

在你困惑的视线里,太宰治的身体向后仰了仰,睁大眼睛露出一幅惊愕的表情,似乎你说不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的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一下。

“可是……不是、不说好了殉情吗?就是两个人一起殉情啊?”

你疑惑的思考了一下,有些茫然的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儿你才迟疑的点了点头,试探着回答他:“我明白,仪式感对吧?”

看着对面青年抿着唇角,眉毛也有些委屈的皱成一团的模样,你还是不明白太宰治的意思,似乎在他的认识里,你答应了他的殉情邀请时,就同时成为了他的爱人。

可是你确实只是刚与他认识而已,你们不是什么因为世俗相约而死的有情人,只是两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而已,你不爱他,他同样的也不爱你,所谓的“殉情”,也不过是约定一起死亡而已。

是……“队友”吧?

太宰治像是泄了口气一样的,把他的额头十分沮丧的放在你的肩膀上,动作带着自然的亲昵,黑发磨蹭着你的颚骨,凌乱的卷发却有着十分顺滑的触感,让你觉得他有些可爱,原本与人近距离接触的抵触感也消失了许多。

你听到他像是抱怨的声音。

“太冷漠了啊……”伴随着他的话,太宰治呼出的热气也透过布料打在你颈部的皮肤上,“约定好了自然就是恋人了吧?小姐这么说真是太打击人了……等、等一下,小姐答应和我一起殉情,难道不是喜欢我的原因吗?”

太宰治猛地站直了身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你。

你听着他的问题,想要点头却又觉得不应该这么做,他语气里的伤心太像真的以至于你也有了奇怪的愧疚感。

“太宰先生……”你斟酌着说,“我们不是要自杀吗?”

所以为什么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太宰治看懂了你的眼神,他像是突然闹了别扭的恋人,开始准备解开你们手腕上的红绳。

低着头,不发一言的。

你轻轻“啊”了一声,无措的思考着该怎么办。

在他手指碰到你手腕上的红绳时,你按住了他有些凉的细白手指,踮着脚尖用唇很轻很轻碰了碰他的侧脸。

所以……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你看着捂着脸猛然倒退几步的太宰治再次茫然的想到。

—————

河水包裹着你,很……温柔,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你闭上了眼睛,让涌入肺部的液体彻底挤压出身体里最后的一点空气……

但是,醒来了。

有些姜黄色发色的男人按住你的胸口,将你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在你咳了一口水睁开眼睛后,有温热的身体立马把你从地上拢到了怀里,你的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听到他生机勃勃的对着另一人发脾气。

“太粗暴了国木田!这么美丽的小姐,你动作轻一点啊!”

“闭嘴!混蛋太宰!!差一点她就救不回来!你这个混蛋!你差点就把她害死了!!!”

抱着你的人把你拢的更紧了一些,身体上的温热透过皮肤传递到你身上,但是你却忍不住有些怀念被河水一点点带走体温的感觉。

太宰治用头蹭了蹭你的头发,安静的更加用力抱着你不发一言。

你看着一边的国木田独步,在太宰治的颈窝里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沙哑的说:“不是的,国木田先生,太宰先生没有害我。”

你的下颌放在太宰治坚硬的肩骨上,弯着眼睛,乌黑色的瞳孔有着小小的笑意。

“是我想要死去的,与太宰先生无关……我才发现,原来死亡,是这么温暖又安心的一件事情啊。”

你看着跪坐在地上因为你的话,慢慢睁大眼睛的国木田独步,弯着苍白的唇露出一个轻轻的笑。

—————

(二)

太宰治的运气或许不太好。

你和他一起相约自杀了许多次,却一直没能成功。

有许多次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失败。

一次两次还好,但总是如此你忍不住有些厌倦了。在再一次跳楼被中原中也拎住衣领的时候,你躲开了太宰治抱住你的动作。

中原中也拎着你们两个人踢碎了大楼高层的一层落地窗,把你们丢了进去,熟练的而又气急败坏的数落着你们两个给他添麻烦。

你低着头听着太宰治与中原中也之间,像是小学鸡之间互相扯头发的斗嘴,安静的不发一言。

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你不明白太宰治的用意,有好几次你都模糊的感觉到时握住你手的人,把河水里失去意识的你拖上了岸。

你想……离开这个世界。

于是在太宰治不注意的时候,你突然挣开了太宰治握住你的手,跳下了被中原中也打破的落地窗。

你闭着眼睛下落不到几秒钟,失重感再次包住了你。

中原中也把你重新带回到刚刚的楼层,橘发的有些漂亮艳丽容貌的青年,把你推到太宰治的怀里,安静的,没有再因为你给他添麻烦而抱怨几句。

而太宰治也没有说“抛下他”之类的话,只是抱着你不发一言。横滨夜晚高楼的霓虹灯照亮了一小片地方,你手臂上露出的雪白皮肤也被照出了一小块的红色,你听到了他呼吸的声音。

没有开灯的写字楼层里,地板上是亮晶晶的玻璃碎片。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随意的踢了一下脚边的碎片,又踢了一脚太宰治的小腿安静的离开了。

—————

第二天,太宰治没有如同往常一般,与你约定殉情计划。

你松了一口气,躺在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用美工刀在小臂上竖着划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腻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像是无数的红线在清水里散开,疼痛也被温热的水带走了,你闭上眼睛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随手把它丢到浴缸里。

太宰治讨厌疼痛,所以他从来不许你选择这种痛苦的自杀方式,但是现在不用考虑他了。

你把身体缓缓全部没入红色的水

中,黑色的长发散在水里像是黑色的丝线,与红色的血线缠绕在一起。已经熟悉了的窒息感,让你的心再次安定了下来。

“后悔了吗?”

侦探社里,透过手里拿着的玻璃珠,观察着世界的江户川乱步侧过头,问拿着无人接听的手机的太宰治。

卷发的男人坐在位置上,落下的黑色卷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苍白的指骨从他握着手机的指节浮出。

“想救她?她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太宰,如果你去救她,强行留下她,她会感觉到很痛苦的吧?”

江户川乱步睁开森绿色的眼睛,颇有兴致看着面色苍白的太宰治。

“唉呀,真是个自私的男人呢,她说不定认为你是最理解她的人吧?但是你竟然想到是,阻止她吗?”

江户川乱步看着跑出去的太宰治笑了起来,他吃一口薯片,眯着眼睛透出窗户看着钻进一辆车里的太宰治,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太宰治也会想要拉住一个一心只有离开的人了?

人类……真的难以理解呢。

太宰治抱住你的身体的时候松了口气。

他按住你的伤口把你从浴室里抱出来,把你放到车后座带你去找与谢野晶子。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了,后悔邀请你殉情。你是个很普通的人,所以哪怕你被自己折磨着,也没有想到自杀这件事上。

是他让你知道了,还有这种决绝的办法离开这个世界。

—————

你醒来的时候再次叹了口气。

转过头看到了太宰治,你有些惊讶的支撑起了身体。你应该在侦探社的医务室里,而太宰治就随意坐在一边,用苍白消瘦手背支着下颚,脸上的笑意轻软。

“诶,醒了呀。”

太宰治看着你,坐到你的床边帮忙整理你凌乱的黑色长发。

你难得有些委屈情绪。

“为什么呀?太宰先生……”为什么要拉我回来啊?

太宰治手指上梳理黑发的动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比你更加委屈的眼神,他控诉的看着你,竟然有些哀怨的意味。

“明天是七夕节哦,”他拿出手机点开日期,“七夕节之前丢下自己的爱人独自离开什么的……太过分了啊小姐。”

“最起码……最起码要和我看完庆典的烟火吧?”

你有些不自在的闭上眼睛,倦怠的说:“相与太宰先生看烟火的有许许多多……我又不重要。”

“烟火……我只想和你看啊,”太宰治把你搂紧怀里,“我找到了我最想一起看的人,其他人凑合不了啦。”

“今年的七夕有流星……一定很美呀,无论如何,都想把小姐留下来……陪我一起看……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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