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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咒回乙女】堕落性厄洛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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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由被爱人抛弃的人们,不断诅咒而出生的咒灵。

儿童般的躯体,黑色卷曲的可爱短发,猩红的复眼,扭曲的四肢,和生长在腹部的黑色怪异羽翅。

裂开笑容露出锋锐的牙齿和蜥蜴一般的长舌,祂举起手里的弓,缠绕着污浊玫瑰荆棘的箭,射向人群中少女的心脏。

—————

你其实应该发现的,那汹涌而来的爱意,如此奇怪。

在心口突然的疼痛下,倏然脱力跌倒在地上的你,用手勉力支撑着身体,柔软的掌心被碎石划破流出殷红的鲜血。

被男人扶到怀里,缓过疼痛后迷蒙的睁开眼,你抬起头看到他秀致的下颌和白皙清瘦的脖颈,身体接触间传来的温热体温,随着他呼吸轻轻起伏的胸口,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夹杂着微弱血腥气的男士香水味道。

“唔!”你猛地捂住胸口,低低的喘息了一下。

“唉呀,这可真是……”

朦胧的视线里,你看到他抿紧了薄红的唇,有些愠怒的握住你纤细的腕骨,你手掌伤口里的血液顺着小臂流出一道细细的红线,缠绕到男人的洁白手指上。

五条悟怀里揽着你,扭过头想要去追踪刚刚那只攻击你后,迅速消失的奇特咒灵。于是扶住少女一边颤抖的肩膀,准备把你推给正担心的蹲在一旁的钉崎野蔷薇。

“老师……”

女孩子的声音细微又孱弱,用一种让人心软的语调喊了一声。

“别担心,老师我……”

他想要用平常的语气安慰她,却话还没说完,就被怀里少女的动作打断,墨镜后面的蓝瞳茫然的睁大。

雪白又纤细的手臂搂上他的脖子,少女细细的腰肢压低完全贴上男人的小腹,胸脯的柔软触感,透过夏衣的单薄布料完全传了过去。

无下限……坏掉了吗?

然而大脑依旧没有筛选掉怀里少女的接触,有温凉的呼吸吹拂在自己的颈侧,他听到少女轻轻的、很开心似的笑了两声。

然后她说。

“五条老师,我爱你呀。”

—————

“你不能信她的话。”

医务室里,家入硝子合上床上昏睡着的少女的衣服,坐在了你的身边,低头看着你心脏的位置。

“你信了吗?”

靠着墙站在一边的五条悟歪了下头,竖起的柔软发梢从一边轻飘飘倒向另一边,黑色眼罩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女孩子一样好看的唇和鼻尖。

“那倒没有,只是有些吓到了,突然被乖巧的学生说‘喜欢’什么的……嘛,真是吓了一大跳呢。”

他不知为何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真是吓了一大跳”。

下意识摸了摸白大褂口袋里的戒烟糖,家入硝子视线最终落在床上少女散开的黑色长发上,丝丝缕缕的墨丝笼成一张网,轻易能把人的心尖缠紧,割的鲜血淋漓。

没仔细听五条悟嘀嘀咕咕的声音,家入硝子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疲倦。

“传说中被‘厄洛斯’的箭射中的人,会毫无理智的爱上中箭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甚至野兽,神明也无法抵抗它的魔力。”

家入硝子的声音顿了顿。

“现在很明显的这个孩子看到的‘第一人’就是你……该说还好你没有答应或者拒绝她吗?这个诅咒的效应……”

心里灼烧的某种情绪让家入硝子的话再次停住,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到。

“这个诅咒的效应某种意义上是必死的,中箭人会向‘一见钟情’的对象求爱,那个人如果答应了,中箭人会一瞬间被箭矢穿透心脏而亡。可如果求爱一直得不到回应,被诅咒的人又会心痛到不能自己,最终心脏碎裂而死。解除诅咒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诅咒源头,彻底祓除爱神‘厄洛斯’。”

还是没忍住,家入硝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棒棒糖撕开含在了口里,努力平复了一下,继续说明你的情况。

“按照她的咒力量级来说,两个星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找到那个没有固定巢穴的咒灵,就能解除诅咒。只是在这期间,被冲昏了头脑的她,会不断的向你祈求爱意,而悟你不能回应她。”

白发青年苦恼的摸了摸下巴。

“这个啊,太为难我了吧。”

家入硝子垂着头捻了捻自己的发梢,嗤笑了一声。

“有什么为难的?反正都是假的,等诅咒祓除了,她只会为这份虚假的爱恋感到尴尬。”

然后她听到背后的五条悟用很讨厌的笑声笑了几下,忽然开口说到。

“硝子你是在嫉妒我吗?”

家入硝子的身体一僵,她咬了一下舌尖,努力声音正常的反问他:“我嫉妒你什么?”

“嗯——对啊,嫉妒我什么呢?”

五条悟的声音游刃有余。

“呜哇!硝子的眼神好可怕好可怕,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温柔,在这个孩子面前露出这副表情真的好吗?”

“滚蛋吧!”

————————

你抱着双膝在学校的角落里,沮丧的把脸放在膝盖上,微微闭着眼睛,眉头蹙起带出几分忧愁。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男生温柔的声音响起,语气开心。

你惊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到乙骨忧太微喘着气,扶着墙背光站在你面前,白皙秀丽的脸上还带着未退去的担忧。

“……乙骨学长。”

你低低的喊了一声。

“嗯,我在。”乙骨忧太应了一声。

看到自己一向信赖的前辈,恋情受挫的你下意识的红了眼眶,咬着下唇发出一声气声,没有说话,却微微朝着他的方向侧了侧身子,显示出一种浅淡的依恋。

升入二年级的乙骨忧太身量拔高,像一枝清瘦的白竹,脸上没有了最初的怯懦温顺,好看的眉眼有一种冷感的温柔自持。在你身侧盘腿坐下,白色校服的袖子卷起,露出的细瘦洁白的小臂上有着清秀的肌肉线条。

他看着你重新微微合上眼睛,眼角还带着一点红,因为心里承受着不自知的过负荷情感,苍白的脸色透出一股疲倦的病态。

“后辈还好吗?”他有些担心的小声问你,语气有些局促,这种时候又能看出他一些原本羞涩弱气的性格了。

“不好。”

你眼眶酸涩,把脸埋到大腿里,后背柔软的黑色长发散开,遮住了你雪白的耳朵和单薄的肩膀。

“五条老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找遍了整个学校都找不到他,校长和野蔷薇也不许我出校找他,我好多天没见到他了……我想老师了。”

“……啊。”

乙骨忧太努力思索了一会儿措辞,却只能认命的干巴巴单调应了一声,他表现出一种不会和你这样的女孩子相处的无措,确实,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都是性格开朗的女生,相处时大多是她们占主导,他只要跟着她们的步调走就行。

你的性格又不太一样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

机场里五条悟带着几个一年级新生来迎接回国的他,粉头发的男生不知为何还举着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明明他是五条老师的学生不是吗?为什么弄得自己像第一次见面的归国友人一样啊。

乙骨忧太羞耻的拖着行李跑到几人面前,一边和五条悟说话,一边注意到捏着五条悟袖子,仰着头站在他身边的漂亮少女。

用“漂亮”形容可能有些不足,“绮丽”应当更加适合她,十分美丽又干净的乌发少女,有着诗歌里描写的雪白皮肤,花一样柔软的唇,密密的黑色眼睫下掩着湖水一样的眼瞳。

是只有漫画或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有着非人美貌的女孩子。

彼时假期里机场人很多,总有人混在人群里偷偷摸你的头发,还有人以为你是什么昂贵人偶向五条悟求购的,更有一把抱住一脸茫然的你的腰就跑,试图偷走你的人,吓得钉崎野蔷薇死死抓住你的手,害怕你被什么不要命的男人拐走了。

最终你只能挨着五条悟厚脸皮的蹭一点他的无限,一边努力向野蔷薇证明你不是什么能被一颗糖骗走的小学生。

且不说你这个带着金手指的穿越兔会不会被一颗糖骗走的问题,就只是这具身体的年龄就已经快要十六岁了。

你对野蔷薇说现在的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不能接陌生人的糖了。

钉崎野蔷薇一脸复杂的看着你,问你当初被五条老师用一颗草莓大福骗到高专的人是谁。

你摇头否认黑历史。

“不是我。”

这时候连唯一认真看着接机口的伏黑惠都转过头看了你一眼。

钉崎野蔷薇看着你理直气壮的表情气的笑了出来,棕发美少女直接上手把你的黑发揉的乱糟糟的。

你被揉的直往五条悟身边躲。

和乙骨忧太一起走出机场的时候,五条悟一边给他介绍一年级的名字,一边用一只手撸猫一样的给你顺头发。

“纯爱战神?”你好奇的看着他,怀着两分恶趣味的喊出这个漫画读者给他的外号。

“欸?!”清秀的黑发少年听到你的话,左脚绊了一下右脚,向前跌了一步,慌乱的直起身体。

“这、这是什么奇怪的外号啦?!”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冲淡了眼睑下黑眼圈带来的阴郁感,乙骨忧太有些羞耻又有些慌乱的摆了摆手。

“不要听棘他们乱说,‘纯爱战神’什么的……我没那么厉害的……”

坑坑巴巴的说了半天,最终他在一年级众人加一个无德教师的围观下捂住了脸。

“为什么熊猫他们要给你说的那么细啊,真是……饶了我吧。”

后来相处时他才发现,你那些不易察觉的恶劣性格。

在大家的吵闹追逐里推波助澜,或者悄悄更换掉棘的恶作剧道具,导致一二年级无人幸免,唯独你躲在五条悟背后探出头,露出茫然惊讶的无辜表情看着他们。

可是你永远不会惹人讨厌的。

恶作剧后细声细气的柔软道歉,炸开礼花后盒子里包装精致的糖果,撒娇一样蹭过来送出的漂亮花朵。

都只能让被整的乙骨忧太生不起气来,怀着某种羞涩的情感接过你送的小雏菊。

你也不是真希那样独立而富有自主性的女性。

在情感上你无法独立存在,仿佛曾经被挖去了什么,现在更加依赖着周围人的情感回应。

你最是依赖着同性的钉崎野蔷薇和身为长辈的五条老师,后来又加上一个他。

没人知道为什么他能如此顺利的获得你的信赖,而只有乙骨忧太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柔弱无害的外表,确实给他带来了某种便利。

他没有同性的优势,又不像是五条老师第一个发现你的人。不过好在他还算心细,发现你那喜欢欺压弱者的坏毛病,以及对性格弱势的人薄弱的心理防备。

他看着抱着一团为那份虚假爱意而陷入低落的你。

学着五条悟以往的动作试探的揉了揉你的头发,一边语气羞涩的安慰你,然后踟蹰的开口邀请你到自己的宿舍单独做饭给你吃。

心里的声音都可以压下去,沉下心来像以往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你的身边。

最后,后辈你的回馈会是我希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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