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病看了一眼陈秉,陈秉示意他不能说,他垂眸说道:“责任,我既赢了他们,自然也会遵守规则。”
关父和关义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想法,关义对陈秉说:“阿渠,这既然是你选中的人,也让娘出来瞧瞧,你去叫娘出来吧。”
“好,我这就去。”
谢病垂下眼帘,看着陈秉离去的脚步。
离雀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很快就有人给他上了不少种类的水果。
“敢问贵姓?”
“谢。”
“谢仙长,你说你是为了责任,这我且信你,毕竟普通人的短短几十年,不过是你们弹指一挥间,兴许等到几十年后,你腻了,阿渠也寿终正寝了。”关父颇有感触说道。
“还请仙长好好照顾阿渠,想必仙长也看到了,我们关家虽是普通人,但在修仙界中也算是有人的。”关义伸手示意谢病去看一眼正在吃水果的离雀。
“这位仙长与阿渠是至交好友,若是你对阿渠不利,离仙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离雀回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说道:“上至黄泉下至碧落,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谢病:“嗯。”
关父笑了,“如此甚好,那我们可就要准备准备了。”
“不用,做个公证就是。”谢病淡然说道。
“什么?”
谢病:“只需父母家人皆知便可,不需要大办。”
关父第一个不同意:“那不行,我最喜爱的小儿子成亲自然得隆重起来!”
谢病:“……”
“这事,你不用管,我们来操办。”关义说道,这等人身大事,父母必须见证,“谢仙长,敢问你的家人可来?”
谢病沉默不做声,关义眼神突然变得可怜起来,“没关系,以后阿渠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听闻,谢病视线在关父和关义的身上停留,家人?他从十岁就再也没有听过这个词。
所有人都骂他是个冷酷无情的恶魔,骂他没有心。
“娘,我保证,你会喜欢他的!”关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关父和关义越过谢病上前,关义搀扶着关母的另一边。
关义说道:“娘,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变得更加成熟了。”和蔼的声音让谢病引起了兴趣,是什么样的母亲会有这么慈爱的声音。
谢病回头看去,一家四口现在一起,大儿子健硕俊雅,小儿子阳光可爱,父亲可靠有爱,母亲更是温柔和慈眉善目,他们有说有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幸福的体现,阳光撒在他们身上,竟然让谢病觉得他会被这股温馨灼伤。
“娘,就是他。”关渠指了指他们对面的男人说道。
关母目光带着善意看着谢病,“孩子,你叫什么?”
“谢病。”
“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关母问道。
谢病眼眸一动,“你可以叫我子歌。”
陈秉听闻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子歌,表字吗?
“子歌,这名字好。”关母笑着说道,她在关渠搀扶下向着谢病走进了几步,抬头看了看这位气质不凡的少年。
“我听阿渠说,你赢了比武招亲的第一名?”
“嗯。”
“我们阿渠还小,比武招亲也只是小打小闹,要是子歌不愿意,我们也可以给你一定的补偿,毕竟是小儿开了玩笑先。”
关渠眨眨眼,不太乐意的说道:“娘,怎么会是小打小闹呢,我是认真的!”
“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
谢病摇摇头:“没有不愿意。”
听闻,关母笑意更浓了,她拉起谢病的手,将关渠的手放在他的手中说:“那阿渠就让你多多关照了,阿渠性子被我们宠坏了,你多担待。”
“好。”
关父大笑了一声,“好好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准备起来吧,老大,你赶快书信让老二回来,这么重大的日子,咱们一个都不能少。”
“好的,父亲,我马上就去。”
很快日子就定了下来,一个月后会有一天黄道吉日,宜嫁娶。
关家见谢病无父无母,也没有任何的亲人,他们不缺钱财,自然就做了一份谢病的聘礼,而关渠的为嫁妆,即使成亲之后,也属于个人财产。
整个关家忙上忙下,就属谢病最为清闲,闲得他完全是个局外人,仿佛这场忙碌的主人公并不是他。
关渠也是清闲,还时不时捣乱去,最后一次被自己母亲撵出来的关渠撇嘴。
谢病在院子里的亭子里琢磨着桌子上的黑白两祺,突然一双手打乱了他琢磨许久的棋盘。
谢病掀起眼帘看了对面那不高兴的一张脸,关渠问:“哥哥,你无聊吗?”
谢病:“不无聊。”
“既然你也无聊,要不我们一起去试婚服吧?如何?!”
谢病淡淡道:“不去。”
拍定日子之后,关家的人就拜托离雀去将远方的二哥关禾给接回来,不然一个月的时间,他是万万赶不上的。
“好哥哥。”关渠将他手中的棋子丢到一边的棋子罐,“你现在不试,日后也是要试的,那时可是娘盯着看的,那时候便更加繁琐了。”
谢病垂眸,“是么?”
体会一次,也不错。
他将棋盘上的手轻拍开:“若是无聊,陪我下棋如何?”
关渠看着凌乱的棋面说:“我不会下棋。”
“我教你。”谢病将棋面整理好,关渠坐了下来,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棋盘上。
教了许久,谢病沉默了,关渠就是个臭棋篓子。
“哎呀!别放,别放。”关渠抓住谢病的手腕,“我下错了,我是要下这里的!”
谢病沉默地将黑棋收了回去。
“不行,我要悔棋,我不放这里了。”
谢病再次收回棋子。
“我好像要输了??好哥哥,快告诉我,哪里可以反败为胜!”
谢病默默地给他指了个位置,关渠的白子立刻就放了上去,生怕男人会后悔一样,“我放好了,到你了。”
谢病看着棋盘上的黑白两棋,这差不多都是他思考过棋应该放什么位置的局面。
“啊?我怎么就输了?不应该啊。”关渠站起来弯腰看着蜿蜒的棋盘的结局。
“我都这么耍赖了,竟然还会输。”
谢病:“……”
挺有自知之明的。
临近婚期,天还未亮,谢病和关渠就被拉了起来,看着谢病肩膀的关渠哈欠连天,“哥哥…我好困…”
修炼之人不分昼夜,即使是休息不好,也可以使用灵气驱散疲劳和睡意,身为普通人的关渠却无法做到。
关母兴致勃勃地走进屋里,身后还跟着一串的人带着各种各种的红色婚服,全部人走进来时,原本觉得大的房间瞬间就填满,有了挤压感。
关母笑着说道:“来,子歌,阿渠,这些都是咱们绣房急赶慢赶做出来的婚服,时间有限,也只能做到这些,要是不合适,再让人做几件出来,你们一件一件的试试看。”
关渠听到声音,艰难地掀起一只眼帘,看到一片红色喜服,他呢喃道:“完蛋了…”
谢病倒是对这样的阵仗感到稀奇,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情况。
谢病和关渠两人试衣服试到了天亮,关渠在试到十五件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坐在椅子上趴着就睡着了,任谁叫都不醒。
关母看着不争气的小儿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这孩子,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任性,子歌莫怪。”
也有了一些疲感的谢病能体会关渠的感受,“不会。”
关母眼中的笑意一下子就晕开了,越看越喜欢这个儿婿。
“来,我们再试一件,这件感觉缺少了些神韵。”
谢病:“……”
最后碍于谢病强大的身体素质和灵力,他撑了下来,从天未亮到天黑,终于选出了一件关母最满意的一件。
距离大喜之日还有三天,二哥关禾也回了来,见过父母和谢病,关渠之后。
也成为了举办婚事的一员。
闲人由两个变成了三个,离雀回来看到谢病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变得憔悴了?”
看着书的谢病:“……”
呆在谢病身边趴着桌子玩棋子的关渠闷声说道:“你成一次亲就知晓了。”
离雀坐在关渠对面,他摆弄着棋盘说:“我可不,修炼者之间没有纯粹的感情,又不像你,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你死了后,谢病也就恢复自由之身了。”
谢病看书的动作一顿,关渠打乱离雀的棋盘说:“就你话多!”
“喂!别动我棋盘,你这个臭棋篓子!”
关渠一听不乐意了,他撸起袖子说:“我近日可是让哥哥教过的!来,我们来下一局,看谁才是臭棋篓子!”
“谁要和你下!赖皮狗。”
关渠眼睛一瞪,他转头扒拉开谢病的书,把自己的下巴搭在他的手心里,巴眨着眼睛说:“哥哥,他欺负我,你帮帮我吧~”
谢病视线一偏,收回自己的手。
离雀一脸恶寒:“咦,要不要脸。”
这玩得也太恶心了吧。
关渠高傲地挑眉,“那是你没有人帮,孤家寡人一个。”
离雀:“……”
“哥哥?”关渠夹着声音叫道。
谢病清咳了一声:“嗯。”
“耶!”关渠高兴地站起来,他居高临下看着离雀说:“看到没有,孤家寡人。”
离雀:“…闭嘴吧你。”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主人的嘴怎么这么贱呢?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折腾了许久的谢病看着铜镜里穿戴整齐的自己,眉眼都涂了层胭脂,唇瓣也都上了红,红色给他渡了一层纱,平时锋利的气势都柔了半分。
“姑爷,吉时已到,走吧。”媒婆走进来,看着此时的谢病都恍惚了一瞬间。
这世间竟然有这样超尘脱俗的男子。
谢病看着门外等着的人,迈开步伐走出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