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喜欢我。”

哎？

师鹤言缓缓睁大了眼睛，她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见了什么。

是因为太过于紧张而导致的耳鸣吗？还是幻觉？她刚刚好像从比比东的口中听见了“喜欢”二字。

姐姐她……她说我只能喜欢她……难道说，她也喜欢我？

真的吗？真的不是幻觉吗？真的不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吗？

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过于震惊呆滞，比比东眸光幽暗地又用了几分力，将师鹤言的下巴又抬高了几分。两人四目相对，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自己现在的表情好傻——师鹤言不受控制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像一条搞不清状况的傻狗。

“你在想什么？”比比东低声问道，“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喜欢玉小刚？因为他即将离开武魂殿而难过？”

师鹤言瞪大了眼睛，她慌忙脱口而出：“不是！我没有！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

意识到自己慌不择口地说了出来，师鹤言下意识地紧急将那个名字咽了回去，差点咬住了舌头。但比比东却不打算放过她。

“你喜欢的是谁？”比比东唇角微微勾起。

师鹤言看着比比东脸上的怒火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愉悦和揶揄，她宕机的大脑稍微运转了一下，就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你、你诈我？！”师鹤言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原本没有察觉到的问题一股脑地涌现了出来，让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以比比东的性格，怎么可能在自己刚刚说出玉小刚要离开武魂殿的时候，就立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喜欢玉小刚才如此难过？还因此而“发火”，对自己那么粗暴。现在想来，明明全部都是破绽，但刚刚的自己居然因为心情不好完全没有发现，反而还上了套？！

比比东心情颇为愉悦：“嗯？我怎么诈你了？”

师鹤言激动地脸庞涨红，坐也坐不住了，挣扎着想摆脱比比东的手站起来：“你说我喜欢玉小刚，让我着急解释，口不择言，你……”

“哐当——”

大概是因为激动而动作幅度太大了，她屁股下的小板凳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居然就此散架了。师鹤言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还没说完的话被强行打断。

两人面面相觑，比比东从大狗眼里看出了茫然与无辜。

“噗呲——”比比东不道德地笑出了声。

听见比比东的嗤笑声，原本还被这突然的意外而搞得手足无措的师鹤言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她小脸爆红，一开始因为被比比东诓骗而生出的委屈激动在这意外之下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尴尬和无辜。

“我、我最近好像确实吃得有点多……”师鹤言讷讷地找补，她尴尬地就要从地上爬起来，“我去找木材修一修。”

然而比比东却制止了她的行动，她伸手按住师鹤言的肩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师鹤言原本打算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就这么傻愣愣地坐在板凳的残骸之中。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想走？”比比东食指轻轻挑起师鹤言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还是说，说不出口，需要我帮忙？”

师鹤言凝视着比比东的脸，心跳地很快，结结巴巴地问：“帮、帮什么？”

比比东轻笑了一声，她的笑声带着媚，听得师鹤言一个激灵，骨头都要酥了：“比如……这样？”

说着，她俯下身，洒下大片的阴影，师鹤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唇上传来了温软的触感。

她缓缓睁大眼睛，大脑再次瞬间宕机。

比比东挑着她的下巴，将红唇烙印在她的唇瓣上，属于圣女殿下的气息颇具侵略性地将自己笼罩，就像是要在自己身上留下标记一般。

半晌之后，比比东松开了她，直起身，心情颇好地舔了舔红唇。这个动作看在师鹤言地眼中，让她好不容易恢复些许冷静的大脑再次高温过载。

“比如这样。”比比东轻声说道，“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做出点行动，让我知道，嗯？”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带着笑意看向师鹤言，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师鹤言的呼吸骤然加快加重了很多，她勉强压下已经快跳出胸腔的心脏，颤抖着声音问道：“……姐姐怎么知道，我喜欢……”

“喜欢我，是吗？”比比东声音愉悦，尾音上扬，“你不会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吧，小鸟，你难道不知道，你平日里表现得很明显吗？”

师鹤言张大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难道她平日里表现得真的很明显吗？为什么玉小刚能看出来，比比东也能看出来啊？但是明明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比比东只是单纯的姐妹亲情，或者是友情，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喜欢她。

她平日里都是什么表现啊？不会整个武魂殿的人都知道吧？！

看出了师鹤言的震惊，比比东噗呲笑出了声，她抬手敲了敲师鹤言的脑门儿，道：“逗你的，没有那么明显，跟你不熟的人应该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对我来说还是很明显的。”

“这、这样吗？”师鹤言讪笑，“但是为什么今天……”

话还没说完，比比东的食指抵在师鹤言的唇上，她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鸟，还记得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哎？”师鹤言大脑短路了一瞬，不明白比比东什么意思。

“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做出点行动，让我知道，嗯？”比比东压下声音，透露出让人骨头发酥的媚意，“你不说，也不做，我怎么知道？”

师鹤言反应了过来，她瞬间明白了比比东的暗示，顿时整个人仿佛都要熟透了一样。比比东的意思很明显，但她做好准备了吗？

心跳的很快，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都到这种时候了，自己要是还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那可就太不像话了。

但是……

“我……”师鹤言的声音很低，她的手心在出汗，手指微微颤抖，连声音也在颤抖，她抬起头，又迅速地低了下去，“我、那个……”

“……喜欢……”

比比东低着头，耐心地等着她。

“喜欢姐姐……”师鹤言的声音抖得厉害，“一直都很喜欢……想跟姐姐在一起。”

比比东笑弯了眉毛，但还是故意逗她：“我们不是一直都住在一起吗？你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师鹤言嗫嚅了一下，低声说道：“……结婚……”

这下换比比东反应不过来了：“你说什么？”

“想跟姐姐在一起就是……”师鹤言的脸像是红透的苹果，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着比比东的眼睛，声音虽然小，但却异常清楚地说道，“想跟姐姐结婚。”

比比东愣了一下，白皙的脸上浮现出红晕，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定神闲。

这、这大狗怎么回事？还没真正确定关系呢，怎么就想着结婚了？是不是想的有点太远了？

比比东轻咳了一声，伸手去拉师鹤言，想要暂时转移一下话题：“先起来吧，别一直坐在地上。”

师鹤言拉住比比东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比比东正想收回手，却感觉到了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传来，她一个猝不及防，被拉地向前踉跄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就有一只手捧住了她的脸，下一秒，温热的呼吸打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师鹤言一只手握住比比东的手，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倾身吻了过去。

比比东没有想到师鹤言会这样，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唇上的柔软和熟悉的气息，顿时，心跳加快了不少，耳朵也开始泛红，变得无措起来。

师鹤言不会接吻，她只是单纯地将唇贴在比比东的唇上。她闭上眼睛，睫毛轻轻地颤抖着，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半晌之后，两人分开，师鹤言放下手，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行动，但……既然姐姐想要听见、感受她的心意……

“想跟姐姐结婚。”师鹤言抬起头，紧张但却斩钉截铁地说道。

比比东深吸一口气，发现不管过了多久，师鹤言这关键时刻就直白得不行的性格还是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轻咬下唇，有些羞恼地想着，哪有还没开始交往就想着要结婚的？还有，求婚是这样求的吗？一点仪式感也没有，她可是堂堂武魂殿圣女，这种一点仪式感都没有的求婚会让她很没面子的！

但是，当看见师鹤言那透露着忐忑不安的黑曜石双眸时，她叹了一口气，心软了下去。她抬手抚摸上师鹤言的脸庞，食指轻轻摩擦着大狗红润湿润的嘴唇。

“不过，你知道结婚的话要做什么吗？”比比东调笑着。

师鹤言迷惑了一瞬，随即坚定地说：“我会学的。”

比比东又被师鹤言出乎意料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在原地愣了几秒，轻咳了一声。

果然是一条老实巴交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