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言,顾星言,顾星言,此刻我的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原来,这十年来一直默默陪伴着我的人是他,而我却如此后知后觉,白白浪费了这宝贵的十年光阴!
回想起曾经与他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那些分分秒秒,再想到我过去对他的种种抱怨,而他却从来没有怪罪过我。可如今,他深陷牢狱之中,这一切的根源竟然都是因为我!
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要怎样才能偿还他为我付出的这一切,又要如何才能把他从那困境中解救出来呢?!
我的心仿佛被无数蚂蚁一层一层地啃噬着,那种疼痛如刀割一般,让我难以忍受。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四处奔走,不辞辛劳。我拜访了所有在圈内认识的朋友,还拜托了许多顾星言的好友帮忙。然而,得到的回应却只是他们无奈地耸耸肩,一脸的无能为力。
我最后去拜访的是那位在圈子里被大家公认为最公正善良的前辈。可是,他的一番话却让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阿野,听我一句劝,别再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了。这次的证据确凿,谁敢公然跟警方作对呀?再说了,那可是洛家辉的儿子的事,洛家辉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谁都不想惹上这么个麻烦,要是不小心招惹了他,他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难缠,搞不好最后落得和顾星言一样的下场。这都过去十年了,他为了报复顾星言,什么时候消停过呢?”
我从前辈那里离开的时候,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天气冷得厉害,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有了降雪的迹象。我从屋檐下走出来,乐乐赶忙为我撑起了伞,可我心中满是愤懑和自责,一把夺过伞,狠狠地扔到了一边。
“已经第四天了,我却什么都没能做!言哥他还在遭受牢狱之苦啊!”我声音颤抖,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这不怪你呀,要是你把自己累垮了,我该怎么向言哥交代呢?”乐乐满脸担忧地劝我。
“我只怕就算把自己累垮了,也还是救不了顾星言!”我仰起头,任由泪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到底突破口在哪里呢?
我抬头望向天空,雨如冰针般纷纷落下,打在脸上,传来阵阵生疼的感觉。仿佛只有这种身体上的疼痛,才能稍稍缓解我内心深处的痛苦。
就这样,直到全身被雨水彻底淋湿,直到冻得浑身不停地哆嗦,直到乐乐强行把我拉上了车……
回到家后,我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沙发上,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死了一般。
“野哥,你可别吓我呀,自从我跟了你,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乐乐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你别管我了,去旁边客卧睡吧。”我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你淋了雨,可不能就这么湿哒哒的不换衣服呀,我给你煮了姜汤。”乐乐依旧不放弃地劝我。
“我不喝。”我固执地拒绝道。
“那你至少去泡个热水澡吧,我已经帮你把水放好了。”
我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别再管我。乐乐劝不动我,也没去客卧,而是直接坐在地上,趴在我的身边睡着了。阿野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也摇着尾巴跑过来,趴在了乐乐旁边。这几天顾星言不在,阿野明显瘦了不少,每天都会无缘无故地发出哀怨的叫声,就连表情都变得十分哀怨。它皱着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把满是无奈和哀怨的头,轻轻地趴在了自己的前腿上。
我怜惜的抬起沉重的手抚摸了它的脑袋,它只是抬眼望望我,并不凑上来与我亲近。
渐渐地,昏睡中,我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像燃烧的一团巨火,我的鼻孔里开始喷火,我的的身体开始上升,沙发对于我炽热的身体来说,太柔软太热了,我背上竟然有翅膀在跃跃欲试,最后,我飞了起来,我变成了一只暴怒的喷火龙,到处横冲直撞,我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掠过了高楼大厦,掠过了高架大桥,直接朝着警局飞去,在那扇玻璃门前,我看到了顾星言。
我拼命的用我的脑袋去撞击那坚硬的玻璃,“砰砰砰”的声音引来了众多警察的围攻,然而,顾星言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对我毫不理会,我变得更加的不可理喻,扑闪着翅膀想把那所玻璃窗的房子掀翻,这时候一阵枪声响起,等我反应过来,一颗子弹已经打伤了我的翅膀,鲜红的血液汩汩冒出,我仓皇而逃,无奈翅膀伤的太重,在一个平静的湖面上,我像一个陨石一样,直线下坠……下坠……下坠……
坠入水里的那一刻,冰凉的湖水把我炙热的身体完全包裹住,我身上的火焰连同汩汩冒血的翅膀一下子全被湖水阻拦、熄灭!有那一刻,我的心脏是停止的,我的脑袋是凝固的,我在哪里?!
猛地睁开眼睛,我看到了浴室的天花板。
“你醒了,野哥?现在还舒服些吗?”乐乐手里拿着冰块正在帮我冷敷额头。
张开嘴说话,嗓子生疼,连说出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都发烧了,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乐乐说道,“你摸摸自己,烫得就像个火球一样。”
我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完全浸泡在水里的身体,惊讶地说:“是你——帮我脱的衣服?”
“不敢不敢,我只是把你的外衣脱了而已,你全身上下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他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意识到这话有些歧义,又慌乱地改口,结果却发现越改越不对劲。
“不不不——我什么都……嘿,该掌嘴……我知道你们不希望被同性看到身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好吧,看着他那慌乱的样子,我决定原谅他。毕竟他是个直男,和我在某些观念上确实不是一个“物种”。
“洛西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我问道,心里已经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洛西身上。现在除了她,已经没有其他人能和我站在同一边了,如果梅袭人也能够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都大半夜的了,洛西那边还没有消息呢。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呀,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为了这件事能拼命,像个战士似的。”乐乐说道。
乐乐说得没错,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这样深爱着顾星言。
“水要是凉了你就说一声,这样降温能快一些。”乐乐又补充道。
我想起十年前的那次发烧,是顾星言一直在我身边细心照顾我。也是在那次,我偶然间听到他为我支付了2000万的罚金,可直到现在,这件事情他都没有承认过。
第二天一大早,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我起身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疼,而且发烧的症状还没有完全消退。
我拖着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步伐,缓缓走到客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洛西。
“为什么不叫醒我?”我略带责怪地看向乐乐。
“阿野哥哥,我本来是想叫你的,可乐乐他偏不让,说你正在发烧。”洛西急忙解释道。
“我没事,你有什么新线索了吗?”我强打起精神,直奔主题。
“真不好意思,我没查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她满怀歉意地低下头,“第一次去路演的时候,洛小舞不在家,他和一群人出去了,还借走了那台高清无人机。”
“这么看来,洛小舞的嫌疑又增加了一分。”乐乐在一旁分析道。
“不,是八分。”我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透着笃定。
“这话怎么说?”洛西和乐乐几乎同时问道。
“我和顾星言最后一次见到洛小舞是在小川家,从那之后他就没了消息。最近他有没有和小川在一起?”我抛出疑问。
“我在家最近都没见过他,也挺奇怪的。以前父亲每次吃饭都会等他,可最近,他很少露面,父亲也没说什么。我猜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被派出去出差,或者执行什么任务了。”洛西皱着眉头说道。
“最近小川应该会和瀚泽频繁接触,你们要多留意。”我叮嘱道。
“野哥,你还真猜对了,我正打算跟你说呢。最近瀚泽一直住在小川家,听说他精神状态不太好。”乐乐补充道。
“精神状态?”我重复着,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没错,附近邻居经常听到半夜有人大喊大叫,可一到白天就又恢复正常了。”乐乐详细解释道。
“瀚泽为什么非得跟小川住一块儿呢?他俩这是……那洛小舞又算怎么回事?难道小川见一个爱一个,移情别恋了?”我满心疑惑,继续追问,“最近《一百个愿意》正处于宣传关键期,作为主演,瀚泽难道一直都没出席相关活动?”
乐乐和洛西相互对视一眼,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人异口同声惊呼:“不对!”
“这几天的路演活动,瀚泽都有现身呀,不信您瞧——”乐乐迅速掏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点了几下,一张路演现场的合照瞬间映入眼帘。
“看——听说瀚泽近期吃东西过敏了,所以一直是以这副装扮亮相的。”
我接过手机,目光紧紧锁定在乐乐所指的那个人身上。只见照片里的人戴着黑色棒球帽,口罩将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身着宽大的西服和裤子,帽檐压得极低,根本看不清面容。
“这么看来,这个人并非瀚泽,而是个替身?”我不禁提出大胆猜测。
“肯定是!真正的瀚泽此刻就在洛小川家,我敢拿性命担保。”乐乐拍着胸脯保证道。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这是我那天偷偷拍到的。”乐乐又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我跟前。照片里的画面虽有些模糊,但仔细辨认,还是能清晰看出那人正是瀚泽。
“你都快赶上专业狗仔了!”我略带调侃地把手机还给他。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这几天洛小舞一直不见踪影,原来是被派去充当替身了。”洛西恍然大悟道。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瀚泽为什么不去参加路演活动呢?”我摩挲着下巴,低声自语道。
“说不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呢。”洛西猜测道。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精神状态不佳,没法出席活动呀。”乐乐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洛小舞跑去当替身,却把小川一个人留在家里,还和那个出了名‘心怀不轨’的瀚泽住在一起,怎么想都觉得太不合常理了……”我皱着眉头,心中满是疑虑。
我直觉小川这里肯定隐藏着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可偏偏又找不到具体的突破口在哪里。
“他好像在等什么。”陈警官曾经说过的话又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难道说,如果找不到突破口,就只能一味地等待吗?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一想到顾星言独自一人在看守所里闭目养神的样子,我的心就揪得生疼。
我烦躁地望向窗外,此时正值深秋时节,天空蓝得纯净无比,柔软的白云在天空中悠悠地飘荡着,仿佛在悠闲地散步。这么美好的天气,顾星言在里面能不能看到呢?
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无比难受。
《格桑花开》这部电影眼瞅着就要夭折了,边导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看样子他似乎也已经放弃了。
为了抓住那最后的一丝希望,我还是拨通了边导的电话,约他见面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