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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人甚至不能共情五十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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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庄园对我来说不算陌生了。小说中看到对它的文字描述,电影中看到它的大体形象,而这一次中,我二年级时也来过许多次……华贵宽敞的门厅,极尽奢华的装潢,苍白的石质楼梯旋转着连通暗色装饰的、挂满金框肖像或风景画的道道走廊,每道走廊都排列着无数房间,每道门上都刻有繁杂的纹饰,门把手是黄铜或金,有着精巧的锁孔。纳西莎在带着我走到一扇门前时冷漠地说:没有钥匙,没有许可,谁也别想在这里随心所欲……说这话时她凑近一点,我的眼睛里映出她的倒影;她看了我几秒,然后露出淡淡的傲慢神色。

“忘了你不可能随心所欲了。”

她纤长的黑影从我身边远去;记忆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另一个黑影在我身边向我垂下。门厅没有开灯,夜色如滞重的水漫延房间各个角落。眼前华丽的大理石壁炉燃着熊熊烈火,他的拖长的影子,和长袍拖到地上的黑色融在一起。他伸出手,越过扶手椅的深紫色边缘握住我的手,触感冰冷。

“‘我’的命令是你不能离开这里,但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坐上一天呢?夜很深了。”

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握着我的指尖,轻轻卷曲手指,于是我们互相触碰到对方的指根、手心。他声音轻柔,落在无人的宽敞客厅就像落在天鹅绒垫上,周围一片安静。

我闭上眼睛,借这短暂的、间断的清醒思索,我究竟为何在此?

*

伏地魔在等待。有一瞬间,我几乎以为里德尔不会放手;但很快,我重新踩在了地面上,站在他们中间。这该是个奇异到诡异的画面,两个黑魔王站在马尔福家门口,一个不成人形,一个仍然年轻;你站在他们之间,很难说你想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刨去那个死亡选项的话。那双瞳孔如蛇的红眼睛眯了一下,它的主人脸上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但伏地魔尚未说话,里德尔就轻飘飘地说:要在外面处理这件事吗?他看向他身后,马尔福一家、以及贝拉特里克斯——她的表情惊疑不定,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上次任务失败留下的惩罚痕迹——目光转向门厅侧边的楼梯。

一老一少的视线短暂接触,然后伏地魔随意地挥动魔杖;再然后周围空间一转,一个不大不小的、布置接近书房的房间出现在眼前。我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场景转换,伏地魔已经转到了房间里唯一一张沉重的木制书桌之后,手指划过漆具的表面;他在一把扶手椅上坐下,抬起下巴。

“啊,又一个……你把你自己切出了一块?我还担心我是不是不能再做那个了——”

魂器。他看得出来。我没有说话,这里没有必要说话。里德尔经过我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距离桌子半米的地方,背过手,声音平静。你的确不能再做了。他说,伏地魔稍微睁大眼睛,手中的魔杖指向我,他便以一种令人信服的语气解释道:你做我时分得太多……在金杯被毁、挂坠盒丢失的眼下,多一个魂器不好吗?

不错,但你是否知道——这是我们的敌人呢?伏地魔冷冰冰地说。我很好奇她那些奇妙的能力和对我们秘密的熟悉从何而来……看来现在有答案了。我长生的护卫、我忠心的魂器,难道也有了别的想法?是吗?

大蛇从他身边慢悠悠地游上来,盘在桌上,咝咝地吐着蛇信。

当然。里德尔回答得很快。可我想你能理解……征服一个不屈不挠的敌人、使她永恒地屈服,不亦是一项壮举?创始人的遗物、我们伟大祖先的财产——不再有了;蛇——你已经做了;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能配得上承载我们的灵魂一部分呢?他几乎以一种骄傲的语气说话:敌人,我们功业的丰碑……

伏地魔短促地一笑,换上一种令人生寒的打趣口吻。

“那么,等我们杀了那男孩,再拿他的尸体做一件,不是更好吗?”他说,“我们甚至击败了命运的对手。”

“我们还没找到杀他的机会呢。”里德尔说,“在金杯和挂坠盒失窃的情况下,你还要给他创造更多的机会吗?”

房间架子上的金银器倒映着我们三人的影像,我在他们谈话的间隙撇过一眼,然而伏地魔的声音很快又响起来。

“那么——这个?你总不是随便选的……况且,为什么不杀了她再做呢?让一个不忠诚于我们的人带着我们宝贵的灵魂四处反抗我们?贝拉特里克斯可是上次差点就杀了她……”

?你这人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我暗自腹诽一句,又想到原著最后决战里他沾沾自喜宣布哈利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捕的……好吧,基操,这两人都是,要是说一次谎给他们一纳特,他上两年学就能去古灵阁开账户,金库够格放莱斯特兰奇旁边。

里德尔似乎透过金银器的倒影看了我一眼,但那感觉转瞬即逝;他仍然站在前面,面对着多年后自己的怀疑。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在另一只手腕上慢慢敲打两下。

“不错。”他接着说,“我不对你撒谎,那就这么说吧……”

*

反抗夺魂咒同大脑封闭术的要义有所相似:强硬的意志、人格力量;然而又有所不同。大脑封闭术是镇静地隔绝外界对你的让人不舒服的窥探,夺魂咒则以让你感到飘飘欲仙的快乐、喜悦和无忧无虑,来清空你的所有独立思考能力。在那种令你大脑一片空白的喜悦中,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能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施咒者的命令。你是活着的,但你实际上并不能感觉到自己身处何方。

我碰上了当世最强大的夺魂咒施法者;而且情况非常不幸的十分特殊。如果不是现在金杯、戒指与挂坠盒统统失窃,我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被简单地命令待在马尔福庄园:想想纳吉尼在之前到处执行任务的模样,也许我某天挣脱出来,会发现手上的魔杖刚结果一个无辜者的性命。

冬季的马尔福庄园充斥着冷气,这是不管卢修斯和纳西莎怎么尽全力想要让这个家更加温暖、适宜人居的努力都毫无用处的一种寒冷。他们在每一个房间的壁炉燃起熊熊火焰,让不幸还没有被解放的家养小精灵多比在地上铺上厚厚的地毯,只在最晴的天气才稍微打开一点门窗通风,但这所有想要追寻他们过去可爱家园的努力,甚至还没有在庄园内聚起一点暖气,就会被来来往往的食死徒踩散。

但我感谢他们的努力,这让我长久地留在客厅最靠近壁炉那张扶手椅上有了理由。在一片时常难以理解自己的空白中,我挣扎着在脑子里的小角落对自己说:坐到最暖和的地方不要动……不要动,不要走进他们为你安排的房间。留在人能看见的地方,留在还能接触外界的地方。

这不是完全的好事:格雷伯克走过门廊时一身腥气,目光长久地黏在身上的感觉恶心得令人头皮发麻;有时他们带着一些可怜的巫师走进来,即使尚在难以认清现实的迷茫之中,我也能听到那些凄厉的惨叫,就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卢修斯和纳西莎不靠近我,但贝拉特里克斯时不时就要走过来,她的小银刀紧贴着我的脸慢慢划下脖颈,流连在动脉,好像只要有机会,就要往下扎。

“你最好不是要把她杀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他穿着旅行斗篷,语调冷淡。他大步流星地往里走,然而不是往门厅这边,而是径直上楼:他新近当上霍格沃茨校长。贝拉特里克斯抬起肿眼皮看他,看他走远的背影,愤恨地收起小刀甩过头,头发扫到我脸上。

“别以为……别以为……”她最后还是凑上来,咬着牙小声说。

我实际上可以“像以前一样跟人说话”,只是我很少这么做:监听,监视,多说多错;但她都凑上来了,所以我眨眨眼,同样以很轻的声音回答她。

“你嫉妒啦?别激动,搞不好弄伤我,我还去卖惨呢。”我说,“他也算是‘他’吧?”

她差点暴跳如雷,但被纳西莎拉住手臂劝走了。我不确定她现在心里怎么想,是不喜欢我在暗示切割论,还是不喜欢我在暗示她隐隐地切割她的领导,而我说他们其实不能切割看待,或者我这句话暧昧不清得让她两种意思都能解读出来,她暴怒不能驳我。

“别去多管闲事。”纳西莎的低语传来,“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回来了。”里德尔在四下无人的寂夜握着我的手,“我听他们说你在这里坐了一天。”

“我没有在等你。”我说,“我只是喜欢这里,‘你’没有强求我必须待在这庄园的哪里。”

他似乎笑了笑,壁炉的火光照着他的脸,即使是他的眼睛也能映出美丽的火焰的影子。

“我知道。”他说,“但夜深了,现在去睡吧。”

我……“不能反抗他的命令”。

*

“你爱她?”惊讶、诧异、甚至迷茫的情绪盘旋在那双狭窄的蛇瞳之内好一会,伏地魔又抬高声调重复了一遍,大蛇的尾巴击打着桌面,“爱?”他说,好像一时拿不定现在的情况,“……你是说,就像斯内普对那个肮脏的麻种女人?”他似乎终于找到一个能够接近的、勉强解释眼下情景的记忆中的经验,冷酷地笑起来,“你渴望得到她?真稀奇,一个女人,会引起我强烈的渴望?”

他这下看我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前所未有的玩意,一件不知为何、精巧在何处的东西。当古老的新大陆上的原住民初次见到扬着黑帆的船远洋而来时,可能会出现这种表情。他们不知道这些船上的人最终会怎么对待他们。玻璃小鸟,冰块,难以理解其中为什么会出现变化影像的万花筒,谎言和谗言,旧大陆的病毒,瘟疫,火枪和大炮,毁灭的文明。

“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值得的地方。”过了一会,伏地魔轻蔑地收回视线,盯住曾经的自己,“爱?那你想必是看出了其中什么强大的、不可战胜的秘密?”他说,“胜过我们的那种魔法?‘我’不会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感到快乐吧?”

室内短暂地安静了一下,然后里德尔笑了笑。

“不。”他说,“她给我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麻烦,所以……你能理解,就像把比利的兔子吊在房梁上……就像带那两个孩子去悬崖边……你还想听?她还在这里呢。”他冷冷地说,“她听完以后,我再怎么做,她也不会爱上我了。你不能对此负责吧?别忘了遗忘咒的缺陷所在。”

*

我不得不走上楼梯,走上那条漆黑幽深的走廊,走过无数道闭锁的门。在马尔福家祖先面色苍白的肖像注视下,里德尔走在我身边,揽住我的腰,我们亲密得宛如……我停在纳西莎此前带我来到的那扇门前,门上挂着雕花的钥匙。

我在手要去转动钥匙以前全力试着抵抗夺魂咒——最后也不过是转过身,后背紧贴门边,甚至做不到低下头以不再看他。一秒,两秒,我靠着寂静里的心跳读秒数,最后的想法归到……无所谓,这其实不是重要的事。他看着我,似乎觉得有趣似的,在心跳到第七个数字时俯下身。

脸颊边留下亲昵的一个吻。

“使你惊讶吗?……我可不止想要那点浅薄的部分。不,别以为我想不到,仅仅得到你、和得到你的爱是两回事。如果你爱我,我当然会连同一切一起得到的。我想要的是你的心;这才是重要的部分……看?我能理解的,我只是从来不认为那重要……”他又握了握我的指尖,发出一声低低的、嘲笑似的声音,“晚安。他把你安排在我隔壁的房间——不是我自夸,但看来我的确知道得比他更多了……”他又说,“晚安。”

……

“你白天去哪里了?”我问。

“刺杀斯克林杰。”里德尔转动旁边房间的钥匙,“我以为你会趁我们能说小话的时间问些别的?”

“……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恰当。”我说,走进房间,“晚安。”

门在身后发出咔哒的响声。房间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之中仅仅能勉强分辨出各色家具的形状。我走过几步路,走到紧紧拉上的窗帘前,稍稍用力拉开它,让外面的月光淌进来。马尔福庄园的树影婆娑,那只白孔雀的影子从紫衫木树篱边惶然消失。我没有想其他的。我的思考仍旧同许多天前一样。我想着,如何在我死前杀掉他,棘手的对手,哈利和凤凰社的大敌……

……当然,在那以后,我也会杀掉自己。也许我们会重逢在又一趟列车上,然后——下一次——我会做得更好……没有人能再走向我所不要求的他们的不幸结局。

他依旧是我的敌人。我对自己重复。就算有那么一点——真的算“爱”——又如何?

*

第二天,我下楼时,只有多比睁着大眼睛端上一份早餐。纳西莎和卢修斯站在落地窗边握着手,目睹着一只猫头鹰从远处飞过来,抛下一封薄薄的信件就飞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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