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着实不解,他和盛迁衡穿的都是男装,理当不会被认成一夫一妻才是。
莫非这书中对男男的接受度如此之高?可他细细观察了一圈这街上并未有同他与盛迁衡这般明目张胆牵手的夫夫。
他见盛迁衡并未有回话的模样只得作罢。
两人进了食肆,点了不少店里的拿手好菜。
褚逸也确实饿,专心吃着饭,丝毫不搭理身侧的盛迁衡,反倒是盛迁衡细心替褚逸夹菜。
褚逸见饭碗中堆积而起的小山,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回眸望向盛迁衡,“陛……额……盛迁衡你也多吃点。”
盛迁衡颔首却未停下夹菜的手,“你多吃些,有点太瘦了。”
褚逸眼下亦不知自己体重有多少,也没有电子秤可以秤一下,“没有吧,我貌似还胖了不少。”
“无妨,还是得多吃些。”盛迁衡包裹褚逸不少次,轻飘飘的。
二人用完午膳于酒肆歇息片刻后,经莲房提醒后才思虑起这几日宿在何处。
盛迁衡捏上褚逸的脸颊,见他一脸懵后才开口:“不必忧虑,住你褚府即可。”
褚逸想着褚府虽有他手底下的护卫,可若他想在不被他人察觉的情况下私逃必然会有阻碍。
倒不如租个客栈住来得方便,他牵上盛迁衡的手,尽可能找理由,“阿衡,你我二人此次出游若还住我府上那同以往有何区别?”
盛迁衡不解,既有现成的住所为何不住?
“那你想宿在何处?”
褚逸挪至盛迁衡坐的条凳上,伸手环上盛迁衡的腰,盯着他看了两秒,凑近他的耳侧,似笑非笑道:“盛迁衡,你不想换换别的居所试试吗?”
盛迁衡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攥紧起来,喉结不受控地吞咽着,“褚逸,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褚逸的视线落在盛迁衡已然泛红的脖颈和耳垂上,见盛迁衡似是踌躇不已。他遂松开环着盛迁衡的双臂,往条凳远处挪了挪垂首,低语:“你既不愿,那便还是宿在我褚府吧。”
盛迁衡合眸,耳侧似是有方才褚逸那句话的回音,他脑海中的弦将将崩断。于失控边缘,他告诫自己此乃青天白日,冷静下来。
褚逸继续道:“那走吧,先回我府上歇息片刻,逛累了。”
盛迁衡抬眸伸手搂上褚逸的腰,一把将其带回怀里,声音些许暗哑,“阿逸,说话可要算话啊。”
褚逸不自觉数次眨眼,盯着盛迁衡的眼眸紧张不已,他果然没猜错,盛迁衡不仅是暴君还是个名副其实的昏君!!!
“这些时日是出来游玩的,你别老是折腾我!”
盛迁衡挑眉,转而握上褚逸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只要我们阿逸乖一些,自是会好受不少。”
褚逸不去理会盛迁衡口中不正经的话语,他抬腿踩了一脚盛迁衡,提醒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自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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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本想趁街上行人众多上演与盛迁衡走散的戏码,可奈何盛迁衡时时刻刻牵着他的手,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他被迫同盛迁衡于这繁华的长安街上逛了整整两个时辰。褚逸以前只知晓女人逛起街来不要命,现下他却陪盛迁衡这个暴君逛街逛得生机全无……
盛迁衡拿过架子上挂着的衣物,递到褚逸手中,推着他进那试衣间,“阿逸,你快试试,这套衣衫应当很衬你。”
褚逸深深叹了口气,抬眸望向盛迁衡,憋着嘴道:“阿衡,不试了行吗?我的衣服还有很多不用买这些……”
盛迁衡瞬时收回笑颜,委屈道:“衣服怎么会嫌多呢?”
褚逸拗不过盛迁衡,只得再度进屋更衣。出衣帽间时,他险些撞上一位孕妇,褚逸吓得直捂住心口。
他见那孕妇若不是扶着孕肚,几乎看不出怀孕的痕迹。褚逸心中突生一计,若他真的能上演同盛迁衡走失的戏码,若能假扮大肚子孕妇,或许便能逃过那时盛迁衡之人的搜寻。
盛迁衡原本正盯着摆于店中央的羽衣出神,正打算让店家瞧瞧打包时,注意到褚逸的身影。
他忙走上前问楚翊:“没碰到吧?”
褚逸摇头,顿然心情大好,又陪着盛迁衡逛了许久。
酉时,二人回了客栈用晚膳。
那客栈正有一说书人讲着端午重阳的奇闻异事。
褚逸这才知晓竟已近端午,他穿书而来也有两月有余。这两月所经历的种种可谓是惊心动魄。
店小二端上二人点的一壶酒,褚逸替盛迁衡斟了一杯酒后,二人碰杯皆一饮而尽。
原本褚逸一直苦寻逃跑的机会,可当他抬眸时察觉盛迁衡不过饮了几杯酒便已然满脸通红。想着莫不是盛迁衡不胜酒力?
他又替盛迁衡斟了一杯,假意与其闲聊实则灌盛迁衡喝酒。一来一回褚逸便让店小二又上了好几壶酒,他为了灌盛迁衡自己亦喝了不少,但不到醉的地步。
直到褚逸望着盛迁衡泛红的脸颊和摇摇晃晃的身影,在心底欢呼着胜利就在眼前。
将桌上的近十几壶酒都喝完时,褚逸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够到盛迁衡眼前,比划着手势,问:“这是几?”
盛迁衡见褚逸已然醉酒,便配合着他胡闹,“这是一。”
褚逸望着自己笔画着“二”的手,感慨道盛迁衡果然醉了。他趴在桌上捧着肚子笑个不停,嘀咕道:“我可真是太聪明了,灌醉他让他睡过去。这下就可以跑了!”
盛迁衡对于褚逸口中“跑”的字眼尤为敏感,顺势发问:“你想跑去哪?”
褚逸弹坐起身,耷拉着脑袋回话:“自然是跑得越远越好。”
盛迁衡怕褚逸向后仰去,立即将他抱至怀中,让他坐于自己腿上,耐心问:“为什么要跑得越远越好?”
褚逸嗅着淡淡花香只觉困意上涌,呢喃起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客栈人多眼杂,更是各种信香的气息混杂在一起。
盛迁衡总觉酒后更易受信香影响,身侧路过的男男女女的眼神都貌似不怀好意,大多竟驻足在褚逸身上。
他垂眸注意到褚逸后颈发红,立即抱他起身欲回楼上房间。
盛迁衡想起当初徐太医的叮嘱:
[小主本就是异常分化,腺体的敏感度异于常人,若是信香混杂的环境下容易被影响勾出雨露期。]
[因小主的雨露期是由陛下疏解,若再度经历雨露期只得由陛下帮衬。]
褚逸只觉天旋地转,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更是无法思量身处何处。
盛迁衡将褚逸轻柔地置于屋内榻上,转而起身吩咐莲房打盆热水来,并命其余人等各自休息。
直至莲房将水端进屋后,褚逸才呆愣愣地坐起身。
酒意上涌,他只觉热意上涌,胡乱扯开腰带,煞时间衣襟大敞……
盛迁衡接过莲房端着的水盆,方转身便呆愣住,“莲房,你下去吧,今夜好好歇息。”
莲房这才退下。
盛迁衡深吸一口气,端着水盆置于卧榻前,拿过杆子上的帕子沾过水后,蹲下身替褚逸擦着脸。
褚逸无意识地躲开,以为是酒店的客房服务,抱怨道:“你这什么服务一点都不舒服!我要给你差评!”
盛迁衡不去理会褚逸的胡言乱语,一心只为这醉酒之人擦洗。
敞开的衣衫无须多费心思便轻松褪去。
帕子下的掌心感受着连绵起伏的细微轮廓,不禁额间溢出不少汗珠。
直至擦拭完上身盛迁衡才舒了口气,他望向褚逸空洞的眼眸,止不住唇角上扬。
他拿着帕子微微起身对上褚逸的眼眸,即便知晓问不出些什么,仍旧开口道:“褚逸,今日你可欢喜?”
褚逸望着徐徐浮现在眼前的精致眼眸,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指腹细细地抚过那立挺的眉骨、鼻梁,直至落于唇上,他低声道:“好俊一人呐。”
盛迁衡自认为样貌不凡,至少自幼时起褚逸便时常夸他。眼下倒是十几年未变,想来褚逸应当很是满意他的容颜。
“那你想将眼前之人占为己有吗?”
褚逸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占为己有的含义,他憋着嘴“嗯”了许久,都未回话。在他的观念里从未有将一人占为己有的想法。
盛迁衡知他醉的不轻,见他未回话,只得继续替他擦洗下半身。
方后撤一步便被褚逸搂着脖子无路可退,他望向褚逸迷蒙的眼眸,浅浅一笑。就这等酒量竟妄想灌醉他?不过酒后傻乎乎的模样倒是可爱得紧。
他抬手揉上褚逸的后脑勺,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褚逸的视线落在盛迁衡一翕一合的唇上,那薄唇莹亮似是泛着一股柔柔的红。他只觉唇齿间酒味犹存,干渴得很。
甫一起身身形不稳,直直扑倒盛迁衡怀里,他笑道:“你……我好渴……想喝……”
盛迁衡下意识扶住那窄细腰身,隔着中衣的柔软布料似是能触到底下轮廓。
“我去倒杯水喂你……”
褚逸摇头,“不要喝水,要喝你的……”
话音刚落,盛迁衡便被带着酒气的湿热包围,顿时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