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地下城，该死的游离者，该死的管理员工作。

该死的。

“别脱离我的视线——”

林夕喘着气，十字剑卡住秋月白。后者显然不想与她纠缠，只是单手格挡着——她备了一把短刀，伺机而动。林夕担心江凝带走夏涵，只得冲那慌慌张张躲到墙角的女孩大喊——那红发女孩甚至还反应过来去捧住蛋糕……她紧紧攥着袋子，瑟瑟发抖。秋月白又后退。

瓶子——只要毁掉瓶子——该死，这剑怎么这么难用。

林夕侧身，指尖像劈开空气，在秋月白耳边留下呼啸。后者抬手，那身高差距导致这场面像姐姐欺负妹妹。林夕涨红了脸，她又唤出武器，挥动，那十字剑瞬移到半空，沿着她手指的轨迹划过秋月白抬起的手臂。白发女人后弯，扫过林夕的小腿。

后空翻。这好对付，她又站稳。剑从后方刺过——顺着林夕手掌的挥动——对准那瓶子。秋月白大概明白了它的操作模式——她注意到林夕的动作——她侧身反手——

金属碰撞的声音。

黑暗中仿佛闪过一瞬白光，像一种触电。那十字剑弹到一边，在空中转了好几圈——中央锥瓶里的蓝色液体咕噜着——林夕让它回到自己手上，手掌握住凹凸不平的剑柄。

为什么要把一个武器设计成绣花枕头啊！

她又往前突刺。电光石火之间秋月白步步后撤。

夏涵——

林夕向后面瞟了一眼——那女孩还在——只这一瞬，秋月白袭到她脸上——林夕看到她深邃的眼睛，呼吸覆到她脸上。

匕首划过她的眼睛。

又来——

她后摔——好歹保住一只——站不稳，脑袋磕到地上，和左眼眶中的刺痛一起——在神经中穿行，将痛苦传达。她一把抹去涌出的蓝玫瑰——视线暂时清晰起来。她挥动另一只手——十字剑——长得离谱的护手终于派上点用场——那玩意卡住秋月白的脖子，顺着她突前的惯性，要将她死死定在地上。

那女人反应过来——侧身。林夕抓住机会起来——忍着刺痛。她视野模糊，摇摇晃晃。

秋月白又刺过来了？她捂住那眼睛的空洞。蓝玫瑰、满眼的蓝玫瑰。她咬牙——十字剑回到她手里——压低重心，抵住。她连连后退。面前人的手法又快又狠——刚刚她似乎一直有所保留。金属的声音、刺上剑柄的重量……她仿佛听到锥瓶里蓝色液体的声音——一种尖叫。

她似乎想让自己失去行动能力——却又不下死手。眼睛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得再撑一会——该死……

手突然无力一瞬——那剑脱手。她不知道那玩意飞到哪里去了——没事，反正只要自己呼唤就能回到手上——来不及——

那匕首刺进眼睛。

该死——

蓝玫瑰。涌动的、温柔的、包裹伤口的蓝玫瑰。疼痛与疼痛叠加，在瞬间吞噬她的理智——她又握住剑了，她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着直觉往前。她有些顿住了。她听到另一些声音——像是剑与刀的碰撞，她听到什么巨物撕开空气的声音，她感到什么液体的流动。她听到一个女孩颤抖的声音，扯住她，往某个方向。林夕直觉是夏涵本在的拐角。

“过来……”

夏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