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充当人形抱枕的一夜，程墨那双手跟吸铁石一样牢牢缠在陆骁身上，等到第二天，陆骁就顶着一副疲劳样出现在三人面前。
林观棋趁程墨去卫生间的时候，戳了戳陆骁：“老大，你怎么回事，每次从程小哥房里出来，都一副被吸干的样子。”
“滚。”陆骁想起昨晚上头都大了，偏偏又得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下去。
“啧啧啧，恼羞成怒，实际上享受得不得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程墨走出，看向陆骁：“我洗好了，你去吧。”
陆骁点头，快步走进浴室。
程墨眨了眨眼，看向林观棋：“他今天怎么了？”
林观棋耸肩：“谁知道呢。”
等陆骁梳洗完来到大厅，就该准备出发，因为这一次是短途旅行，陆明天眼睛含泪，十分不舍。
“哥哥，爸爸，你们要早点回来。”陆明天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程墨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放心，我们找到人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段时间，你要乖乖在家帮助林叔叔一起建设基地，明白吗？”
林观棋眯起眼，他还是对林叔叔、程哥哥这个称呼很有意见啊。
“陆骁，你也说几句？”程墨起身戳了戳陆骁。
陆骁显然对这种离别不是很拿手，有些僵硬地抬起手放在陆明天脑袋上撸了撸。
陆明天也一下不哭了，坚毅的小眼神看向陆骁，父子两个就这样对视了一下，然后撇开视线。
程墨满脑袋问号，这就完事了？
最后做了告别，陆骁撑伞带着程墨进入到雨幕之中。
越野车早就停好在广场上，将程墨送上车，陆骁来到副驾驶位上。
二人在车内坐了一会儿。
程墨：“那我们出发？”
陆骁点头：“你先开，我眯一会儿，等会叫我，我们轮着开。”
“好。”程墨很赞成这个主意，如果能赶在雨期结束前找到目标基地，那观察行动还能再雨幕保护下进行。
因为车机系统没有更换，程墨轻车熟路发动了越野车，驶离这个生活了很久的基地，通过后视镜看去，哪怕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心底还是有些许不舍。
沿着路线一直往外开，路过耕种区，还能看见榕树孤独站在大雨之中。
才几分钟，程墨就听见轻鼾，转头一看，陆骁十分迅速进入了睡眠。
“该说真能睡，还是睡真快...”程墨轻声吐槽，手中把持着方向盘，尽量让行驶平稳一些。
在大雨之中开车，除了方向难以辨别，还需要小心道路上随时出现的变异生物，此时距离基地已经挺远，基地也早就消失在雨幕里。
整个空间只剩下杂乱的雨声，如果不是陆骁在身边，程墨通常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出远门的，毕竟远处只有一望无际的大雨，给人一种无尽的孤独。
就这样过去了几小时，车辆开始有了起伏不定的抖动，终于陆骁睁开了眼。
“你醒了？”程墨意料之内，毕竟越往东，植物丛生更加厉害，地面破损严重，车辆行驶在上面很难保持平稳了。
陆骁点点头，抬手看了眼时间：“我睡了这么久？”
“是啊。”程墨笑着回应：“我也没想到你一上车睡这么香。”
陆骁不好说明原因，只是一味地夸程墨车技好。
“那是，我毕竟和老伙计走南闯北这么多年。”
“换我吧。”陆骁晃了晃脑袋，算是彻底清醒了。
程墨怂了怂肩，连续开几个小时，人是有点麻了，踩下刹车，拉好手刹：“来吧，换位置。”
说完，程墨就解开安全带想直接跨去副驾驶。
陆骁没想到程墨连车都不下，想阻止但也来不及，又怕程墨头磕到车顶，伸手将人护在怀里搂了过来。
“你过去吧。”程墨屁股一扭，将陆骁从副驾上挤开，陆骁个子大，不像程墨那么灵活，两人在狭小空间里又是一阵磨蹭，才终于把位置换好。
“你不觉得我们下车换更快吗？”陆骁耳尖通红，为了自己的名誉，有些话还是得说，不然哪天擦枪走火，自己的老脸没地方搁。
程墨倒是不以为意：“走上走下还得撑伞多麻烦。”
见陆骁直勾勾看着自己，程墨无奈点头：“好吧，好吧，听你的就是。”
陆骁这才踩下油门，驾驶着车辆前进。
程墨不像陆骁一晚上没睡，现在算起来时间也才正午，坐在车里有些无聊，发呆看向车外。
陆骁见状便主动挑起话题，咳嗽两声吸引程墨的注意：“你说对方基地很诡异，可以再说得更细节一点吗？”
程墨反正闲着也没事，点头开始回想：“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没定居在这个基地，四处游历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饥荒暴动。”
“暴动？”
“当时很多基地在发生暴乱，严重到直接崩溃的就有好几个，很多人饿到不惜冒着危险啃食变异植物，那些变异植物在人体里生根发芽最后从肚子里钻出的场面，我到现在还记得，真惨，谁能想到植被茂盛的情况下，还会发生饥荒。”
陆骁想起一个词：“绿灾。”
“嗯？”
“北方基地曾经也有过这段历史，所以将这些事件写进史书中，并用绿灾来代替。”
“后来呢？”陆骁继续问。
程墨：“后来，就是在那时候，遇上白塔基地的人，对了，白塔基地就是我们要去的那个。”
陆骁点头，猜测是饥荒的缘故，物资充沛的基地反而会主动去接纳饥荒基地的人，但对象几乎都是异能者。
“你跟着他们去了？”
“是啊，就是去了才发现他们不对劲的，不过我也没进门，在门口的时候我就离开了。”
“为什么？难道光看外貌就很不对劲？”
程墨思考着该怎么描述才能让陆骁理解：“不单单是基地的外貌，他们的人也很奇怪，怎么说呢，过于开朗。”
耳边传来陆骁的轻笑声，程墨耳朵立马红了。
“我说真的，他们的人开心的不像正常人。”
“好，假设他们吃了什么□□剂，所以情绪异常兴奋，那除此之外呢？”陆骁收回笑容，继续问道。
程墨咬住食指指节：“嗯....除了这个，不是白塔的人，在和他们接触以后，也开始变得非常奇怪，按理说饥荒饿死了不少人，那些人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
“的确是有点不对劲，看来这个白塔应该是有很强的精神异能者存在。”
“精神异能？不止吧，精神异能也解决不了饥荒的问题。”
陆骁脑海中快速过了一下这些年遇到过的精神类异能，思考是否有符合的能力，而且必须强大到能控制万宝和白灵。
思来想去，倒是有一种异能很符合他的猜想，只是记忆中的异能者，也不能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是想到了什么吗？”程墨看着陆骁。
陆骁嗯了一声：“大概有个猜测，但是还需要见到白塔才能确定。”
“好吧，反正在这瞎猜也没用，等我们到了，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说这个基地非常诡异了。”
难以观测，难以言说，但程墨还是坚称这个白塔非常诡异，陆骁留了个心眼，末世里，植物动物长得五花八门，还有各种异能存在，能被称上诡异的事情，绝对值得他们两个小心谨慎些。
车子又开了许久，直到天色暗淡，车灯也无法穿透雨幕，陆骁踩下刹车将车子熄火。
“不开了吗？”程墨问道。
“嗯，晚上开危险，在这休息一晚吧，来，吃点东西。”陆骁从空间中拿出晚餐递给程墨，二人在车内简单吃完饭，陆骁收拾好垃圾又拿出两条毯子和一盏提灯。
陆骁把提灯放在车头打开开关，车内亮起明黄的光，展开地图：“我们大概在这附近，明天继续前进，应该就能看到地标，时间和预计的差不多。”
“可惜，要是森林没暴动，我们还能连夜开，现在只能在这车里待上一晚了。”程墨打了个哈气，是有些困了。
陆骁将毯子盖在程墨身上：“那就早点睡吧。”
“嗯。”
明黄的灯光从车内消失，车子再度融入黑夜之中，车内伸手不见五指，大雨打在车顶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程墨闭上眼，努力接受着雨声，突然手臂被触碰了一下，睁开眼看见陆骁伸手递来个东西。
“戴上吧，会舒服些。”
程墨用手去感受，软绵绵的，原来是耳塞：“谢谢。”接过耳塞戴上，果然声音小了许多，这下可以睡了。
被减弱的雨声反倒成了催眠曲，程墨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但在后半夜，刺骨的寒意从车底传上来，程墨冻得搓了搓胳膊，睁开眼，呼吸间都是白气。
“陆骁。”程墨冷得不行，戳了戳陆骁的胳膊，陆骁很快就醒了。
“怎么了？”
“我冷。”
“那我在给你拿几个暖垫？”陆骁准备进空间翻一翻。
程墨看着陆骁：“不用，我们两个抱团取暖吧。”
“啊？”陆骁愣住，但程墨已经开始行动，快速跨过中间来到主驾，掀开毯子就钻了进去。
“果然，还是你暖。”程墨躲在陆骁的怀里，虽然姿势难看了点，但他实在太冷了。
陆骁一动不敢动，直到怀里传来阵阵凉意，还有程墨的催促：“别把手露在外面，冷死了，再多盖一层毯子。”
“好。”陆骁扯过另一座位上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下了很大决心才将手伸进毯子中，环住程墨。
很快，两人之间的温度又恢复到暖和，本以为就这样可以睡到天明，但下半夜车身附近传来的异响还是惊动了二人。
“什么...”程墨刚想说话嘴就被陆骁捂住。
陆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向车窗。
程墨顺着他看去，虽然附近还是一片黑暗，但模糊中可以看到车窗外站着非常多的人。
尸群....程墨立马就意识到外面的“人”是什么情况，没想到趁着大雨，尸群竟然游荡到了附近他们才发现，而噪声就是因为尸群碰撞到车身响起的。
“别动，他们，发现不了，我们。”陆骁躲在被子里悄声说道。
程墨点点头，将呼吸声都减弱了，二人就这样抱在一块，一声不吭直到尸群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