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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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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像是大海和高山都以光速在自己身边呼啸而过,连最后一丝空气都被抽压殆尽。

宛若失重。

易南无神地睁开双眼时,还以为自己在下坠,但等那眼珠缓缓开始聚焦,意识逐渐清醒,他才感觉到自己背后是有阻力的,他既不是落了水,也不是坠了崖,更没有浑身是血地躺在一片狼藉的马路边。

他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床边是滴滴作响的仪器,微微一动,就感觉轻薄的病号服在细腻的肌肤上摩挲。

易南茫然间想到自己可能在医院,但是晕倒前的执念太强烈,他向空中某种不存在的地方伸出手,手背上还扎着淡紫色的针头,两条细窄的白色医胶衬出他手掌的单薄,他眼睛半睁半合,低声呢喃:“路......”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像是有人好不容易坐稳了椅子,一道力把他的手给拍了下去:“哎哟,我滴个祖宗,赶快把手放下去,都出了那么多血了,还想针管倒流。”

这是耿跃的声音,带着公鸭嗓标志性的沙哑,在熬夜后尤为明显。

易南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即使视线还是雾一样地迷蒙,病房里推车的滚轮声、隔壁床的老大爷的哈欠声还有更远处走廊上的匆忙脚步声回归了他的脑子,在一瞬间带回了他全部的心跳。

这一次,眼前没有刺眼的蓝色字体,也没有能把人震聋的游戏警报,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四肢都灌满了长途跋涉的疲惫。

他轻轻转过头,嗓音哑得都快变调了:“耿跃?”

“是我是我,”耿跃眼皮下挂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上上下下把他瞅了一眼后,才撑着床边起身,飞快地撂下一句“可算是醒了,你先别乱动,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情况!”就跑出了病房。

以外人的视角来看,易南皮肤苍白如纸,那双清亮的眼睛溢出几丝病气,看起来却丝毫不显衰弱,反而能激起了人对某种可爱动物的保护欲,从淡色病号服里露出的那截脖颈也是光滑细腻,眉目清澈,五官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旁人只要遥遥看上他一眼,就能立刻陷入一种宁静而柔和的氛围中,从此尘嚣尽忘。

易南小幅度地动了动手指,扎进自己血管的细长针头带来一道鲜明的异物感。

枪击游戏,世界通缉犯,抢劫,绑架还有最后的股市神话。

是梦吗?

不,不是,他突然很可悲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梦境一般模糊而破碎,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纱布看着一场接一场转场生硬的情景剧,但是他这几天的遭遇,每一天都清晰而连贯,他甚至现在还能回想起跳动在他掌心的脉搏,来自那位被他绑来的年轻少爷,带着滚烫的温度,连最后掌心的纹理都是那么生动。

哪个人能做出这种梦,易南神态安静,面无表情。

细节狂魔也做不到这么细节啊!

“血压、脉搏都很正常,”被耿跃叫来的医生仔细查看了一下电子仪器,又上前隔着衣服按了易南身上几个部位,“有哪里疼吗?疼要立刻说,哪怕只是一点点。”

易南抿着唇,过了一会,在耿跃紧张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医生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听诊器,把记录笔也别在了胸口,庆幸说:“还是年轻好啊,运气亨通,大马路上被车撞了,骨折和内出血都没有,除了头上、腰上还有腿上的几个外伤出了点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昏迷了这么久。”

耿跃脱口而出:“好事啊,说明他身体原本就好,禁得起撞。”

医生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等会去四楼拍个脑部CT,看目前这个昏迷状况,还不能排除有颅脑损伤的情况。”

易南低头看了看自己大腿和腰上的纱布,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到了一条细小的伤口,他重新抬头,在医生表面表现乖巧:“请问我昏迷了几天?”

医生对病人的情况了若指掌,张口就答:“好像有个两三天,不过你算醒得早的了,还有一大堆人没能醒过来呢,就因为一个人酒驾,造成这么多人死得死伤得伤,哎。”

说到中途他就开始连声叹气,不停用布巾擦拭着眼镜,易南心中疑惑......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只他一个人被撞了,正要开口问个究竟,门外一个护士喊了一句,听起来是有其他床的病人也醒了,医生又脚底带风地跑了。

耿跃摸毛团一样地摸了一把他的输液袋,又没骨头一样地摊在了床边,屁股撅起,随口抱怨道:“我早就说过跑腿这事不靠谱,什么东西我们网吧里面没有?偏偏刁难人过那么大一条马路去买甜筒,吃死他算了,以后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网管跟他跑腿,遇上这鬼糟心事!”

易南耐心地听他讲完,才歪着头问:“我被撞那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耿跃顿时用那种“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眼神”看着他,好半天,这人重新把自己支起来,想着这可能是易南脑子被撞坏了的后遗症,语气沉沉地说:“那天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天灾一件人祸,每一件都可以被称为年度最惨烈的事故之一。”

一看他就要拖长调子侃侃而谈,易南回想起了之前被他念恋爱脑小作文折磨的阴影,脸色木然地打断:“用正常的语气跟我说话,把这些日子你看到的营销号都忘了。”

耿跃老实了,挑重点说了:“那天晚上中心街发生了这几年来最大的一起连环追尾车祸,一个醉鬼用200码在市中心飙车,正好中心街那边大堵车,里面的车都是屁股紧贴头的,他这么发疯地往外围一撞,不就相当于一连串全撞了,总共32辆车,还有十几辆车在附近,一看情况混乱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都是横冲直撞的,场面混乱,听说死了好几个人,伤亡的人都被转到这个医院来了。”

易南倒吸一口凉气,讶异地重复说:“三十二辆车?”

耿跃大概是这几天看了很多有关这一则社会热点的新闻,描述地好像他亲眼见过一样,他摆摆手:“还不止呢,只是粗略预估,当天还发生了大停电,监控全坏了,不然警察早就找到那个撞你的混蛋了!”

“大停电?”

......他记得当时好像是下雨了来着,天黑得十分浓郁。

耿跃:“打雷造成的,那天的雷大到我都怀疑B市是不是有人在渡劫修仙,一道大闪电直接击中了隔壁供电公司的设备,听说几乎是全部坏了,谁让他们把设备都串联在一起,中心街附近的一大片地方全部都跳闸停电了,还暴雨,一点都不好修,谁也不能让人家冒着生命危险修电啊,所以一直停到第二天放晴电才送过来,现在我们网吧打开个灯还偶尔电流不稳地闪来闪去,像是闹鬼一样怪吓人的。”

易南面色一紧,急忙问:“梅姨?电停了一晚上,你们没出什么事吧?”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在意那个撞你的王八蛋啊,”耿跃撇了撇嘴,继续说,“梅姨没事,她昨晚还在这里看着你,我看她身体熬不住了好说歹说把她劝回去休息了,哎你们还真是不是亲儿娘更胜亲儿娘啊。”

易南拿过冰凉的手机,正想发条消息说自己醒了,但是转念一想,梅姨应该还睡着,而且他一说万一她要过来看他怎么办,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会再发消息。

“我在意也没用啊,撞也撞了,人也跑了,监控也没了,但我还活着,”易南微微一笑,白净的脸颊焕发出一种年轻的活力,“干嘛还要念叨这件事,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耿跃说不上来什么,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牛,你是真的心大。”

和人这么轻松地聊天,易南心里都变得懒洋洋的,一时间也没心思琢磨那个匪夷所思的游戏世界。

他看得开,进入游戏世界,经历过最初的慌张害怕后能坦然应对,离开游戏世界,他也能安心地拥抱现实。

而且如果车祸是两天前发生的,他在那个游戏世界可是实打实地过了五天,这个时间节点就对不上,他重伤昏迷,又有谁能妙手回春地将他的痛感全部屏蔽,还在游戏通关之际任其破闸而出。

再说那个游戏世界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现代科技能做出的东西。再怎么样想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就纯当自己只是在这个病床上躺了几天吧。

易南扭过头,发现这个六人间病房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五个病人,可以说得上是座无虚席了......好像这个词用在医院不太好,他们大多数都没有醒来,家属满目愁容地坐在床边,他眼神微动,问:“你说那场车祸里伤亡的人都转到这家医院来了?”

耿跃眼底写着倦意:“啊对,这里离中心街最近了,总不能让一些伤重的人在途中死掉吧。”

易南拍了拍自己腿边的被褥,放慢语调:“一夜没睡?要不继续趴着睡一觉,有事我自己叫医生。”

耿跃一边嘴硬说着“我怎么可能会困,我可是能连续值三个晚班的超级赛亚人”,一边很不争气地趴了下去,呼噜声阵阵。

滑到嘴边的谢谢重新咽了下去,易南等着最后一袋点滴滴完,被护士利索地拔掉针头后,忽感浑身轻松,他转了一下手腕,又伸了一个懒腰,这两个动作似乎把他躺了两天的运动量都补回来了,他低着声音问了一句:“姐姐,我现在可以下床走动一下吗?”

那护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那句软甜的姐姐前败下阵来,没好气地叮嘱:“就十分钟啊,活动一下筋骨,去外面晒晒太阳,你情况还不稳定,没什么事别在外面晃。

易南连声答好,下了床,拿起手机就晃荡到了走廊上,走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穿病号服的人,他放慢脚步走到拐角处的自动贩卖机,安逸地感受了一下医院里的人间气息,在罪恶都市里不是在逃命就是在犯罪,哪能这么悠闲地散步。

“哐当!”

一瓶矿泉水落了下来,易南拧开瓶盖,没敢大口喝,先是简单地润了一下唇,才慢慢小口喝了起来,嗓子像是含了沙的刺痛感缓缓消解,他细长冷白的手指握着瓶身,眼睛一瞥,看到医院正门口突然出现好十几个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男人,即使墨镜遮挡了大部分的神情,其他人也还是能从那一丝不苟的着装中看出某种冰冷严肃的气质。

□□?还是保镖?看起来像是正经人,隔得远,为了看清,易南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这群人像是接到了什么紧急而突然的消息,一路从门口飞走到电梯口,要不是走廊禁止跑动,估计这些人能分分钟上演奥运百米赛跑,脚步透着显而易见的慌乱,紧接着,他们一股脑地挤进了电梯里,为首的那个人还戴着耳麦,似乎沉浸在什么对话里,对周围探究好奇的群众目光视而不见。

医院里什么人都有,易南见怪不怪,拿着矿泉水就走去四楼做CT了。

与此同时,十一楼的VIP客房里,

更为宽敞的病床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眉目精致而深重,远远看上去冷酷俊美,没什么表情的时候,会带来一种冰凉的压迫感,此刻他就低着眼,一句话也没说,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不时写着什么。

管家快被这种沉默逼疯了,声音发颤:“少爷,有什么东西不能明天再写吗?您刚醒还是好好躺下休息一会吧。”

路淮不耐地皱了一下眉,他乌黑的碎发垂了几丝在额头,躺着的这几天也没能减淡那唇的殷色,眼神倒是更加冷淡了:“说了别吵。”

管家心惊胆战地看着他拔出的针头,还在滴滴答答地掉血,满脸欲言又止。

门被大力推开,保镖头头不知分寸地望向里面,急匆匆地喊了一声:“听说少爷醒了。”

结果他收到了一个能让他身临地狱的眼神,于是后面的保镖团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冷汗涔涔。

路淮在白色的草稿纸上写下“邦德·易”三个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在后面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才宛若结束了什么大工程般地合上了草稿纸,对着房间里一干被人工禁言的人不咸不淡地说:“现在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你们的年终奖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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