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系统登录中.....】
【主要角色载入中......】
【游戏标签为枪战射击/动作冒险/角色扮演,目前全球流行度排行为A+++,归属FPS竞技暴力类......】
【主线完成度:0】
【角色演绎度:0】
【因为完成度和演绎度过低,其余所有的功能区关闭,二十三项待解锁】
易南好不容易恢复知觉,只觉得眼前一片蓝白光交替,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心跳才稳稳地落回自己的心脏。
撑在地上的手指微蜷,慢慢地摸上自己的半边脸,怔怔然,眼底一片迷茫
——他记得自己在大马路中央被车撞了,血都流了一地。
但是......他移开手,手掌上干干净净,动了动肩膀,身上也没有任何异常。
对了马路边.....他撑着地毯站起身来,手掌的触感一片柔软,入眼是一片金碧辉煌的走廊,铺着羊毛地毯,淡金色的大理石踢脚线反射出暖光,空气中还熏着金盏花的香味。
这里可不是马路边,他醒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安然无恙。
面前的场景太过诡异,附近还没有一个人,易南和空气面面相觑。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猛然抬起左手,卡通腕表还在,只是表盘已经碎裂,秒针在一个地方来回摆动,表已经不能叫表了,只是一堆坏掉的机械零件。
这下什么诧异的念头都烟消云散,易南一阵肉疼,安抚性地摸了摸那摇摆的分针,那规律性的摇摆十分催眠。
电光火石中他记起了刚刚醒来时,眼前好像浮现了一行字,疑惑道:“游戏?演绎度?什么东西?”
易南抬头,有点怀疑这个地方的真实性。
正巧他听到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往那边走了几步。
走动时腰上好似有两样重物塞着,不过他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有点茫然,也没在意,只是轻声试探:“有人吗?”
易南来到拐角,发生一间小办公室,门敞开着,即使不走进去,透过那半边的大玻璃窗也可以看到里面的全局。
成排的文件柜紧贴着墙,墙角放着一盆齐人高的散尾葵,几幅大小不一抽象感十足的挂画见缝插针地被挂在墙上,最中央摆放着乌木色的办公桌。
易南走近了才发现那办公桌后面有个人,那人大喇喇地坐在地上,背靠在办公桌文件柜上,肚子上的肥肉快要把衬衫给撑破了,双眼紧闭,神态十分安详。
他急于和活人搭话,蹲下来,伸手推了人家一把:“您好,请问.....”
但没想到,那人被他这么一推,竟然软绵绵地直接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睡着了的样子。
易南:“???”
救命讹诈啊,他还什么也没做呢!!是不是倒得太快了?!
他满腹疑问还没来及解决,正对着门口的电梯突然发出叮叮叮几声响,循声望去,那显示屏上的数字从“2”跳到“3”“4”,还在继续往上!
与此同时,搁在办公桌上的对讲机发出沙沙一声,紧接着,一道堪比新闻联播主持人的清晰嗓音从中传出。
“目前花旗银行遭到了不明恐怖分子的袭击,市内重点反恐部队已经全面出警,目前还未能弄清恐怖分子的真实动机,银行内也有部分市民无法确认其人身安全,记者还在进一步跟踪调查,请广大市民通知保持镇定,远离袭击发源地。”
花旗银行?
恐怖分子?
袭击?
易南眯了一下眼睛,认定这可能是抢劫的换皮说法。
总而言之,事情越来越魔幻了,而他目光下移,发现了桌面上还有一份打开的文件,抬头赫然是“花旗银行————”
多么巧合,楼下还传来了几声枪响,如果不注意听的话,很像鞭炮声,尤其是当易南这辈子都没有听过枪响的时候。
他拔腿就跑。
好死不死,电梯门猝然发出叮的一声。
这声响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易南刚好僵在原地,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门缓缓打开。
里面八个彪壮男人,个个荷枪实弹,黑衣黑靴,手上还握一把看起来就很重的冲锋/枪,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脸上都带着橡树面具,涂着浓墨重彩的花色,最终汇成一些类似小丑的纹路,八个人挤着站在一起,乍然一看极具压迫感。
这些面具很好地遮住了这些人的神情,连幽黑的眼睛都看不全,但易南还是感觉他们纷纷把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
正常人需要掩人耳目吗?显然不会!
掩人耳目会带这么滑稽的彩涂面具吗?他妈的只有神经病和抢劫犯才会!
空气安静了一秒,易南毛骨悚然,刚转身,还没来得及抬腿,就感觉自己的两条胳膊被人死死抓住,几道大力同时袭来,竟然硬生生地把他从电梯外面拖到了里面。
“救——”
电梯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一天,要先被车撞,又被抢劫犯枪杀,易南被这样水逆的命运来回冲击,大脑都要宕机了,却忽然感觉胳膊上的力道松了,那小丑模样的面具人上前,低头恭敬道:“老大,抢劫花旗银行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易南:“......”
另外一个恶魔模样的面具人上前,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崇拜:“还是多亏了老大,要不是您先上楼勒晕那个安保主管,我们怎么能这么快解开密码锁上楼。”
易南:“......”
在这种近乎麻痹似的知觉中,他思绪游离了一会.......原来那个倒在地上、健康状况有点堪忧的大哥是安保主管,确定不是走后门进去的吗?
所以这人晕倒真的是他干的吗?
眼前一阵爆闪,比之刚苏醒时清晰了不止一倍的几行字,再次浮现,
【“与同伴回合”已完成,主线完成度+3%】
【“获得同伴的认可”,角色演绎度+3%】
【任务已更新“打开保险箱”】
至此,易南的人生陷入了崩塌。
这些字眼对于玩游戏的人来说绝不陌生,即便是易南这种不怎么玩的人,也能透过字面表达知道大概意思——他进入了一个世界,一个货真价值的游戏世界。
电梯仍然在继续上升,空间却一度陷入沉闷,八位小弟看着自己老大神情恍惚,还以为他在思索接下来的战略,纷纷认同地保持沉默,不敢轻易打断老大的伟大计划。
他们瞪着双眼,看着易南抬起一只手,缓缓握住了自己的胳膊,使劲捏了一下,痛感让他微微皱眉。
痛,是真实的,所以死亡,也会是真实的,易南想。
他心里骤然升起了一抹对这个真实的游戏世界的荒诞感,好在那一长串类似游戏进度字体已然消失。
他甩掉一身的鸡皮疙瘩,脑袋里还保持着一片空白,僵硬地抬起下巴,嗓音听起来很是发虚:“去15层干什么?”
这是他在思绪缓冲地带,下意识地做出的、顺应世界本身走向的动作,不带自己一点思考。
一个动作笨拙的小弟出声:“不是老大您说,把人质都带到顶层,防止他们逃跑吗?”
哦......易南面无表情......那我真的还挺专业的。
因为人质两个字,他走出电梯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差点没被羊毛地毯给绊倒,片刻后他低头,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觉得鞋子重,是因为穿的是黑靴,耐磨厚底,高帮设计,修身的工装裤裤脚被妥帖地收进内里。
另外还有两样东西坠在腰间,易南木然地在左腰摸索,摸出了一个橡木面具,有着和那八位彪形小弟们的面具一脉相承的风格——熊猫一样的黑色眼圈,快咧到耳垂的嘴角,嘴唇更是红的吓人,堪比烈焰。
人要脸树要皮,易南戴上了这个阴笑到让人害怕的面具,随后他又摸向右腰,结果摸出一把黑枪。
易南:“......”
这下抢劫犯老大的身份彻底做实没跑了。
好像是为了回应他心中所想一般,他们前面不远处的大厅中传来一阵阵啜泣声和低语声,恐惧的情绪在其中蔓延,而他前面的小弟却举枪往天花板上砰砰砰地连开了好几枪,宛如开业礼炮一样,其效果相当于和银行单方面宣布“我们来了”!
易南差点没被这疯狂的举动惊得跳起来,好歹是忍住了,心想幸好这面具戴得早。他现在心情一半是茫然,一半是惊悚。
两相糅合在一起,只能遵循本能地继续行动,借以观察这个荒谬至极的游戏世界。
他尽量用身边这群疯子看不出异常的平稳脚步前行,落在最后面,但进入大厅的时候,他却变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NPC载入中......】
易南这辈子都没有被这么多人注视过,有男有女,有老有小,粗略估计有三四十个人,被几把冲锋/枪指着头,通通面色惨白地蹲在地上,一听到动静,就把惶然的目光投射过来,估计是认出了走在最中间的抢劫犯老大。
大厅内金碧辉煌,阳光直射进来,本应该是岁月静好,如果没有一群抢劫犯压制着一群无辜群众,这地方估计进来参观都要100元往上走的门票。
易南缓缓走到大厅中央,眼神也透过那副滑稽面具一一扫过附近盯着他的人。
这是一场游戏。
游戏,顾名词义,通过人物操作和剧情选择,来给予玩家不同的快乐感和满足感,而与玩家交互的人,统称为NPC。
这些NPC在易南稀少的的看别人玩游戏的记忆中,要么是糊成一团的像素风格小人,要么是维持着僵硬表情、重复着模式化人生的数字模型,很少有游戏能做到这么真实。
人们惊恐的眼神,发抖的动作,还有那些汇到一块的呼吸。
而这个游戏一点说明都没有,甚至直接跳过了新手指导,算不上游戏系统的东西更是交代了几个参数就直接跑路了,易南在网吧躺平这一年以来,还从没有碰到过这种让他缺氧到几乎窒息的情况。
至少来点游戏说明吧,买个榨汁机都附带操作指南的,这新手指导都没有?提醒几个参数就不吱声了?让人怎么玩?
易南感觉他快要缺氧到窒息了,僵硬地站在原地,很难不怀疑这是老天爷对自己二十三年没怎么玩过游戏的惩罚。
几个小弟推着一个大型金属保险箱来到他面前,兴奋道:“老大,我们搞来了!”
易南微微俯身看了一下,多言多错,他选择保持沉默。
但这种沉默,配合着那看起来十分可怖的烈焰红唇,在俯身的瞬间,倒是带来了一种冰凉的压迫感。
一旁的小弟们都噤声了,不敢说话,旁边的一个女人浑身一抖,膝盖都差点跪在地上,被她紧紧抱在怀中的小女孩更是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直视这群可怕的绑匪。
而其实易南盯着那螺纹机械锁,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玩意没有密码怎么开?!”
他直起身,调整了自己的声线,装得很淡定:“密码呢?”
几个小弟立刻提着两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西装男人上来,一把扔在地上,易南按在保险箱上的手难以察觉地一抖,差点又要当场摔下去。
他奶奶滴,他晕血。
那小弟表现欲很强地开口:“他们说不知道,知道的人只有银行经理,而那龟孙早跑了,现在在条子手里。”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蓝字再次浮现。
【任务已更新“与警局谈判”】
“还好老大有先见之明,让我们把人质们绑来,就是为了等这次机会吧。”远处的夹克小弟蹲在地上,从小提包里取出对讲机,看也没看一眼,扔向旁边。
旁边正在来回走动、举枪威慑的小弟脚步一停,握着枪管的手一松,精准地接住了。
他那蓝墨色的面具看起来相当冷酷,但是面具下的声音却是活泼跳脱的:“还是老套的17频道,改都不带改的,每次调到那边我感觉我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他把对讲机的信号线弯了一下,又轻佻地吹了一长段口哨,同时用力地把东西甩了出去,对讲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笔直的线,被最靠近易南的戴着恶魔面具的小弟接住。
易南看着一个对讲机被他们炫技一样地传来传去,一时觉得自己不是进了抢劫犯狼窝,而是马戏团,还是每个动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