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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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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印蕴就把边悯送回东厂,并未多叮嘱什么。边悯的官职在东厂内不算低了,甚至能靠近他们督公,他回去后当天在皇城内置了间私宅,不大,够住,每每下值就跑。

至于边悯如何在上值时刻躲梁去华,印蕴不在意,她只在意自己升了迁,位同副指挥使,成日成日泡在锦衣卫诏狱和衙署。

大小案子经手,只要梁去华不犯贱过来掺和一脚,她基本能全盘左右。

心情好,好到有闲情在诏狱门口听春雨。雨落下,惊起初春料峭,春寒卷进衣领,印蕴缩了缩头,扣好氅衣对扣。

动作扯到左臂伤口,牵起的疼痛已经习惯了,印蕴连眼都没眨。

“蕴哥儿,小心寒气入身,”吕千户在门口接雨水擦刀,“您待会儿还要审张给事呢。”

“哼,年前的破案子还要拖到年后办,”印蕴也觉得有些冷了,推开诏狱门往地下走,迎面血气闷湿,才是她更适应的,“要不是边悯那个蠢物手上没个轻重,那小学士不死,哪还有这么多事。”

张给事中还在狱中,身处锦衣卫,好吃好喝供着,没伤他分毫。

这桩事参的是万岁,万岁起先没有特指谁来处理,东厂和锦衣卫便一同出马,小学士死后这案子要完不完。

年后一大堆事等着办呢,东厂突然指挥起了锦衣卫,要他们全权处理小学士这桩事,特意强调要堵住各位大人们的嘴。

美其名曰堵嘴,其实就是净挑得罪人的活给他们,当初小学士还是东厂抓的,硬塞到锦衣卫诏狱。

印蕴不乐意,可又比不过东厂,只能抓个激进点的张给事中,往狱里扣一阵子,这段时日张给事中骂天骂地。

这种事哪有什么幕后背后,大家不满,一起上言,你死了他来,他死了我来,死人越多,声音越大,闹到最后是两败俱伤。嘴不可能堵得上,只能吓唬吓唬,逼他们暂时性的安静。

“张给事,不要骂爹骂娘的嘛,”印蕴拖来椅子和张给事中对坐,“你看,我们锦衣卫都没对你用刑。”

张给事中愤懑瞪眼,他人在单间狱房里,没有捆没有绑,甚至有走动的空间,只是每日吃的差,住的环境差,来诏狱一个礼拜,瘦脱相了。

“东厂去做狗,你们做东厂的狗,”张给事中骂道,“明儿是不是就改口自己是东厂门下了?”

他抓起地上干草揉成一团,砸印蕴脑袋,印蕴承了,不恼,还笑:“您打我骂我能解气就继续吧!我也不想给东厂办事啊,奈何东厂能参我。”

“印蕴,你真是好大儿,枉你爹一辈子清清白白,”张给事中年岁高了,骂得狠时脸涨气喘,“先前死在你们狱里的那学士还曾提起你爹刚正不阿,忠君忠国,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这副狗模样,在地下都能爬出来拖你下去!”

后面的话,印蕴没听清,她睡着了。

父亲左副都御史,清廉的科官,因为江南贪污案,万岁要重整江南学术,父亲下江南,考察儒学,防地方舞弊,护送官员不力,还没到江南地区,在关中就出了事。

万岁愧疚,恩荫“印蕴”为锦衣百户。

印蕴睡得死,是被陈放打醒的。

“你还在这里睡!”陈放把印蕴从椅子里揪起来,“东厂都来要人了。”

印蕴哎呦叫唤,陈放放开她,她立刻说:“不给。”

无疑是个笑话,陈放说:“你想不给就能不给吗?”

“拖呗。”

当夜春雨绵绵,淋湿屋檐,信鸽凌空飞来,被人揪住小脚,它转头脑袋,两只圆眼映浮阴翳的面容。

它飞走了,信卷融进寺庙前的水洼,残剩的纸上只有一个梁字。

“梁施主,您深夜到访是为何事?”

“咱家要找一个叫菩提的居士,住持可见过?”

“这……”

“没见过么?”

“贫僧不曾见过。”

“是吗?”

寺庙大门再次开合,梁去华出来,瞬间刀光闪过,刀锋割断雨丝,直冲他来。

他侧身躲闪,露出背后宦人,背后宦人拔刀,挡下飞来的刀刃。

“你看,我就说印蕴没仔细查女刀客的案子,”梁去华伸手拉背后宦人的小臂,“边悯,别怕,她不敢继续来。”

边悯嫌弃抽手,抽不出来,只好抬头看一圈,刚抬头,人影闪到面前,利刃直砍他二人接触的手与腕。

梁去华放手,往后退两步,刀锋立转,斩他胸腹,传来剧痛,他目光所及是雨笠与白纱,胸腹再次吃痛,人向后仰。

他被一脚踹下山道。

边悯下意识往前走一步,但梁去华掉下去得很快,他还没来得及伸手,被扇了脸,栽在地上,雨泥溅满身。

“梁去华这个贱人。”

人刚要跳下去追,被边悯扯住袖子,“印蕴,别追,是埋伏。”

印蕴踹开边悯,“不是你把他行踪透给我的?”

“他把我也算计了,”边悯仰脑袋,雨打进眼睛里,睁不开,朦朦胧胧里看见印蕴神情骇人,不知是雨淋在身上冷,还是气氛太冷,他微微发起颤。

印蕴眨了眨眼,“那你也滚下去好了。”语罢,又是一脚给边悯也踹下山道。

东厂院子死寂一片,忽然有番役跑过来开门,“快去请医,梁掌印受伤了!”

院子里点起油灯,雨淅淅沥沥,闹腾到四更,梁去华的值房才熄灯,熄灯不久,边悯出来了,一路出东厂,回私宅。

刚推开寝屋门,边悯还没来得及换下湿衣,叫人掐住脖子往地上摁,他越挣扎,掐得越使劲。

“你最好老实说今晚到底怎么了,”清细的声嗓裹着威胁。

“我说我说,”边悯不挣扎了,挣扎也没用,索性胡乱摸索,摸到他双臂,“印蕴,你先放开我,要喘不上了。”

印蕴哼声起身,踹他一脚,“起来吧。”

湿衣紧贴皮肤,黏湿难受,边悯苦着脸跪地上,“行程确实是对的,梁去华今晚要去寺庙查旧迹,可是你来那会儿,他突然没有征兆地提起你办案,我想是他故意的,等着看女刀客究竟和你什么干系。”

边悯也被踢下去了,那他就知道下面到底有没有埋伏,印蕴慢慢看向他,他肯定点头,“有很多番役等着,看我也被踹下来,迟迟不见人追,梁去华又伤得重,就撤了。”

要是印蕴追下去,没办法以一敌多,很可能被梁去华阴一手,当场把她捉了。

边悯说完,很难继续开口,印蕴打起人来不收力,那一脚踹得边悯到现在都缓不上去,喘息急促短暂。

虽然难受,但边悯还是很自觉地把脸抬起来,侧一个角度,好让印蕴打他。

印蕴没有打他。

她给他拍拍背,无意发觉他鼻息湿冷。

印蕴不阴不阳嘲讽,“真金贵。”

“你怎么到我私宅来了?”边悯问,“我没有被糟践,你别杀我。”

“你这蠢物,既然都发现被梁去华算计了,还不能想到他今儿会查我行踪吗?我跟陈放说去寻欢,今晚宿你私宅,”印蕴推他一把,“滚去换衣裳,别脏了我手,我等会再找你算账。”

边悯垂搭眼皮,低头进浴房。

他知道印蕴要和他算什么账。

擦干头发才回寝屋,边悯起先没找到印蕴在哪,于是拨开床幔。

印蕴半躺在榻上,边悯一回来,印蕴就勾手。

人是被扯到床幔里的。

印蕴侧了个身子,斜着半躺在边悯身边,“多久不见了?”

边悯不自在地挪动,叫印蕴按住,他扭头答:“一个多月吧。”

“那看来我没记错,”印蕴每一次动作,身上宽松的寝衣就摩挲出声,边悯后知后觉,印蕴换了衣裳,穿的他的寝衣。

他慌乱起来,眼神在雪白的寝衣和印蕴的脸来回游动,印蕴捂他嘴,懒得说寝衣的事,她坚持自己的话头,“今儿你生辰吧。”

应该是吧,边悯记不得了,不过印蕴说这种话一般都很确定,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点头。

“满几岁了?”

像在问一个小娃几岁了。

“十八。”

“你还挺小的,”印蕴靠近边悯,边悯那头都快偏断了,不过刚好把颈子露出来,白白嫩嫩的。

索性直接倚上去。

颈子烫人。

印蕴断断续续笑起来,“别这么害羞,你想想你自己和梁去华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做罢了。”

印蕴笑,身子就颤,连同边悯也发颤,“我没说过分的。”

“嗯,你只是跟梁去华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印同知掐的,”印蕴慢悠悠的腔调快把边悯剜死了,“你怎么就知道梁去华不喜欢我碰过的人?”

边悯胃里再次灼烧,好像印蕴一靠近,胃就犯毛病,他忍着疼说:“问的其他被你调训过的人。”

印蕴也感受到边悯不好受,她大发慈心,给他揉胃缓疼,“被我调训过的,没一个嘴巴大,你倒是有本事逼问,小学士的事也是故意的吧。”

“是,”边悯骗不了印蕴,“既然都知道了,还找我算什么账。”

“你都这样跟梁去华说了,那我们就要做实嘛,他可是老狐狸,”印蕴越说语调越轻快,揉变成了抚。

“痒,”伴随着的,是轻轻一息呃。

“他嫉妒我,我有他没有的,所以才不喜欢和我欢好的人,”印蕴撩开边悯鬓发,“你这样的他很喜欢,我也喜欢,我和他是一种人。”

熟悉的,入狼坑的感觉爬出来。

“边悯,你少扮可怜,就因为你造谣,外面到处都说我是死断袖,”印蕴的手悄然向下,从耳边,到锁子骨,再到他发搅糜烂的胃,还没有不停。

“不要,”直到边悯反抗握住她的手,她才没有继续放肆。

“现在不装了,力气这么大,”印蕴从他肩头离开,居高临下看他,油灯还亮着,照出他满面霞红。

她翘起唇畔,恶劣的引诱一点不做掩饰,“转身,还是亲我,自己选。”

“你真的好埋汰人,”边悯来回深呼吸好几次,快速探手出床幔,熄灭油灯。

眼前一下黑了,印蕴还没适应黑暗,听到奇怪的动静。

倏然,唇迎来软触,干燥,沾着粉末,舌尖横冲直撞进来,两肩传上的力道把她推到床围,腰背撞出响。

印蕴喉间嗯出声,别开脸,唇瓣分离,她凶道:“你吃什么了!”

“春药。”

“……”印蕴气得脑子发昏,“你这蠢物,自己吃就算了做什么还喂给我!”

“你逼我亲你,我怕再晚点你又要对我做什么,”边悯说话又急又快。

“你爹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蠢东西!”印蕴在漆黑中随手拧他,抓到哪里就拧哪里。

边悯看印蕴离开,跑到浴房,貌似能猜到印蕴要做什么,他也下榻,接水漱口,他没有吞咽粉末,全含在舌下,喝几口水吐了,不会起药效。这是他摸索出来的。

第一次见到印蕴的慌乱,意外的,很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印蕴染粉的脸颊,即便是药物作祟。边悯低着头,唇角有意无意地上弯,是胃里的拧搅扯回思绪,种种矛盾心绪回来,把他逼得即将窒息。

双腿失力,边悯跪在地上,喉里腥热,捂嘴再松开,呕了一手鲜血。

印蕴去到浴房,放上门栓,反复确认门打不开,才敢大口喘息。

两条发软的胳膊撑在铜镜前,眼睁睁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在晃动,重影叠叠,印蕴闭上眼,呼吸比春雨湿重,还比它更粘腻。

抬眼,入目是撑在两侧的手。

印蕴褪寝衣,取布帛,接水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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