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想不通啊,胥安放着好好的鬼王不当,放着那么大的阴曹地府不住。
他为啥偏偏要来跟我抢当铺的后院住呢?!
我原本虽然只住一间屋子,但平时南清和北浊兄妹俩都在前院照顾生意,这后院一安静下来,可就是我的地盘了。
我能在院子里种草养花,还能放着音乐蹦个野迪,没事的时候搬个画板出来装装样子。
结果胥安这么一留下来,我的地盘就没了。
我的野迪,我画画的时光,我没事躺在草坪上睡懒觉的惬意时光…… 全都一去不复返了。
不仅如此,胥安明明是个鬼,却死皮赖脸地说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我做饭的工作量活生生多了一个人的份儿,平时买菜还得多拎一个人的量。
这就是剥削,这就是压榨,这就是欺负我这个苦力!
“顾暮,我问你,胥安要在这儿住到什么时候啊?他不会这辈子就赖在当铺里白吃白喝了吧?” 我愤愤不平地扫着地,瞪着正在一旁擦拭他那些宝贝古董的顾暮。
顾暮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仔细地擦着他的宝贝古董。
之前的事故让店里的古董损坏了不少,顾暮哭丧着脸跟我说,他恐怕要损失上百亿的财产了,听得我心都在滴血,还一度以为自己也要跟着失业了。
结果过了几天,那些原本损坏的古董又全都修补好了,摆回崭新的玻璃柜子里,看得我目瞪口呆。
当时顾暮还不忘跟我吹嘘他精湛的手艺,说整个中国恐怕都没人比他修补技术更好了,气得我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既然能修好,之前还做出那副表情,害我真以为自己要失业了呢!我都开始在网上找求职信息了。
“我也赶不走他,随他住到什么时候吧,反正他平时就一个人在后院,也不影响我做生意。”顾暮不在意道。
我看顾暮是真的不打算计较胥安住宿的问题了,就焦急地抱着扫帚窜到顾暮面前,质问道:“可是他就这么一直白吃白住,你居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顾暮很无奈地白了我一眼,“谁跟你说他白吃白住了?他给我开的房租抵得上你一年的工资了。”
人比鬼,气死人啊。
胥安明明是个鬼,哪来这么多人民币呢?难道冥币烧到地府能变人民币?
不对,他非要住这儿干嘛!他是不是故意留在这儿炫富气我的?!
我在当铺里兢兢业业地工作,结果他一个鬼王随随便便开个房租就抵得上我一年的工资。
人生真是可悲可叹。
“你好,请问庱戚小姐在吗?”
我正在暗自惆怅地思考人生呢,门口传来一阵询问声,我赶忙擦了擦手去看看是谁。
“我就是。”
站在门口的男人打扮得像个快递员,从包里拿出一封雪白的书信递给我。
“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
这信封里装着的,是前往何初葬礼的请柬。
信纸也是雪白的,就好像何初在这人世间走过的这一遭,干净得如同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