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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回 香沉玉损 剑骨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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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西南最有名的女剑客,除玲珑雁妃晚之外,就当属梅花剑客褚少君最为有名。

此女出身西南玉川省的西潭府,父亲褚淳余乃是顺安镖局的总镖头,家族累业经营,到得褚淳余时,因其出手豪阔,武艺高强,江湖上黑白两道的人物多半愿意给他面子,不作为难。

从此行镖走道通行顺遂,顺安镖局的字号也因此声名渐显,在西南颇有威名。

褚淳余夫妻恩睦,成婚十八载之后终于晚年得女,自是凡事有求必应,奉若掌上明珠。

褚少君天赋异人,幼年起就不爱女红刺绣和舞文弄墨,偏好刀枪棍棒,斧钺钩叉。褚氏的家学不显,好在她得天独厚,十五岁时偶得一段机缘,有幸师从丹华观观主青冥仙姑指教。

三年之后,艺成下山,从此锄强扶弱,解危救难,于西南武林一道崭露头角,颇有侠名。

因其姿容清秀,好着绣梅的裙裳,江湖人赠其号曰:梅花剑侠。

大约在两个月前,褚淳余因会友之故,梅剑褚少君代父出镖,历时不过十天,回返之后,褚淳余察觉女儿欲言又止的古怪模样,当即出言询问。

褚少君遂向父亲言讲,原来这次行镖虽则一帆风顺,但归来之时正和龙图山庄的人马迎面遭遇。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岂知西南山路难行,那数日又恰好暴雨连绵,以致道路泥泞,山庄的车马意外倾覆,散落了满地刀兵,这事就正被褚少君撞个正着!

本来私铸刀兵已是大不寻常,倒卖军械更是其罪当诛,何况押运之人当时神色匆忙鬼祟,这更让梅剑疑窦暗生,直觉其中必有蹊跷。

褚淳余行走江湖久矣,他经验老练,处事圆滑,察觉到其中危险重重,救劝她是非不论,闲事莫管,独善其身就好。

岂不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谁知褚少君出身虽非显赫,却是天生的侠骨丹心,父亲的宽慰和劝诫并未让她善罢甘休。她年轻气盛,行事果敢,心知此去龙潭虎穴,未必能全身而退。

她当即修书一封,命人送往剑宗玉衡峰。丹华观的仙姑和玉衡峰首座符静慈是故交好友,褚少君雁妃晚也有过一面之缘。

她们都不是寻常的姑娘,虽然萍水相逢,却是一拍即合,还曾共同击败过七杀阁的水煞,算是交浅言深的朋友。

她将日前所见和自身所想详细陈明,直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心?褚少君留书出走,孤身拜访龙图山庄,她到底是年轻识浅,只知申家父子名声赫赫,殊不知那龙图山庄竟真是龙潭虎穴,万丈深渊!

早有属下消息回报,申子孝知她来意,将她安置在迎香别院当中,命手下的包打听负责严加监视,切勿显出蛛丝马迹。

等到褚少君一无所获,自会无功而返。

谁料包家兄弟见色起意,丧尽天良,竟趁梅剑疏于防范,使用迷烟将人药倒,意图毁点姑娘家的清白。

褚少君在半途醒来,发现身陷龙潭虎穴,自知脱身无望,她素重贞洁,性情刚烈,宁死也不愿名节受损,逃到庄外,自投燕子湖而死。

申谋远知道这两个蠢货闯出弥天大祸来,但祸事已发,包家兄弟还另有用处,他也不得不帮忙遮掩。

龙图山庄在西南盘踞已久,根深蒂固,财势和武功都非一个小小的顺安镖局能比,九节飞龙借助钱财和权势,在其中斡旋运作,最终梅剑褚少君就仅落得个“酒后落马,沉湖溺死”的结局,其死可惜,其情可笑,终为众人的谈资笑柄。

褚夫人当年高龄生产已身虚体弱,如今惊闻独女亡故更是悲不自胜,不日撒手人寰。

褚淳余数日之间痛失妻女,原本精神矍铄的好汉不禁一夜花白,形容憔悴,若非报仇的信念在支持着他,恐怕他也早已追随妻女团聚。

褚淳余悲痛欲绝之际,为女殓葬之时,发现梅花剑客以指血书,将“龙图有异,包氏害我”这八字写在腰带的内侧。

褚淳余悲怒交加,为求公道,还到府衙击鼓鸣冤,奈何官府衙门早教申家打点,他这小小镖头那是申冤无路,告诉无门。

公家已然无望,褚淳余只得寄望江湖,他遣散镖局,变卖祖业,筹得白银过万,四处拜山寻士,遍访豪杰,但求哪位江湖名宿,武林豪侠能出手相助,仗义执言。

奈何他千金散尽,也终是杳无音讯,消息渺茫。褚淳余倾尽家财,一路全凭蛮力做工求到翠屏湖的清源流,岂知清源弟子见他形容狼狈,竟然将他拒之门外。他在府外跪求请见,第二日时却被龙图山庄的爪牙追上,南桥浪客刘文一将他的右足打断,一番羞辱之后最终扬长而去。

褚淳余眼见报仇无望,又兼身体伤残,心灰意冷,正要投湖自尽,与妻女相会黄泉之际,雁妃晚却在这时候找到了他……

褚淳余再说起往事时,已是两眼浑浊,老泪纵横,他悲恸道:“当日若非雁姑娘相救,老朽早已随妻女同去,岂能有幸再见仇人授首,盼来我儿大仇得报!”

雁妃晚神情黯然,遗憾惋惜道:“惜天妒红颜,少君她的书信到我手上的时候为时已晚,否则我定倾尽全力阻止她孤身犯险,也不致让她枉送性命,含冤而死……”

褚淳余哀道:“终是少君年轻气盛,不听人言,她若有姑娘三分的聪明……也,也不至于……”

言到此处,已是泣涕涟涟,无法再续。

年迈的老父亲先失爱女,再送别发妻,如今孑然一身,孤苦伶仃,此情此景,众人见此皆是面含哀戚,无不动容。

舒绿乔也是失亲之人,当即感同身受,怒而拍案道:“这龙图山庄表面光鲜,竟然是内藏龌龊!早知昨日不该与他申家那对老贼小贼费这许多功夫,索性一剑杀死就是!”

金虞义愤填膺,也附和道:“舒姑娘说的没错!那老狗小狗看似仪表堂堂,其实内藏奸诈,我却没想到他们竟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真是猪狗不如!褚姑娘的大仇岂能这样罢了?”

风剑心也跟着叹道:“当日毁掉那厮一双眼睛,我还隐有恻隐之心。如今听到他们竟对褚姐姐作出这般恶行,莫说他一对眼睛,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啊。”

洛清依心有戚戚,说道:“幸而终是苍天有眼,善恶有报。如今这对禽兽落在褚伯父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褚淳余作势就要向雁妃晚和众人跪倒。玲珑连忙将他扶住,“您这是做什么?岂不闻男儿膝下有黄金?伯父还长我一辈,岂能向我这小辈屈膝施跪?”

褚淳余神情诚恳道:“老朽无能,是老朽无能!为报此仇走投无路,不知向多少人请求跪拜。呵呵,可笑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老朽只知道这些人里没有一个能有姑娘这样的本事。您日前捎来书信,与某说定,要这对狗贼在三日之内献上首级便是三日,言出必行,竟是丝毫不差!姑娘和众位少侠的大恩大德,老朽粉身碎骨,万死难报啊!”

说罢,还要再跪。

雁妃晚连忙将他扶住,“伯父莫要折煞晚辈。我和少君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可惜七星顶遭逢变故,我没能来送她最后一面。她身逢此难,玉葬香埋,实是令人痛心疾首。晚辈无能护住她的性命已是羞愧难当,作为朋友,为她报仇雪恨也是分内之事,又岂能生受友人父亲如此重礼?褚伯父,您快快请起吧。”

舒绿乔回过神来,啧啧称奇道:“原来是这样。最开始在江湖小驿的时候,晚儿你就盯上了申大公子吧?你想要的从来就是包氏兄弟的命……”

玲珑续道:“还要龙图山庄,血债血偿!”

当众人复盘起她在江湖驿站的举动,都不由得为她的设计折服,甚至感到深深的恐惧。

从最开始选择那家驿站,所有的事物和行动都按照玲珑的意愿在进行着。包家兄弟,申氏父子,他们至始至终都被雁妃晚玩弄在鼓掌之间。

她能够预敌机先,也能够随机应变,既能预判到事情的走向,更能洞察人心的思想。

无论怎样挣扎,都只会在她设置的陷阱中越陷越深,直到粉身碎骨。

这样的人,要是站在她们的对立面,当真会令人不寒而栗。

舒绿乔望着那名少女,内心却没有惧意和疏离。若是说刚开始她被她的美貌和温柔触动,那么现在的她更为她的情义和智谋而心折。

玲珑雁妃晚,就是有这样神秘莫测,无法掌控的魔力。

此刻,舒绿乔似乎是有些明白,为什么在雁妃晚身边的男子多半会对她起倾慕之心,就算她身边也有着极其出色的风剑心和洛清依这样尊贵绝俗的姑娘……

越是致命的,越会吸引人靠近。

雁妃晚将褚淳余搀起来,随手向金虞讨要锦盒,“金师兄,请将银匣与我。”

金虞初时微微诧异,转念已是心领神会,看着雁妃晚的眼神越发透出欣赏的意味。

众人领会过来,对她更是心生钦敬。

玲珑接过银匣,敬奉道:“这是晚辈些许心意,请伯父收纳。”

褚淳余抹着老泪,疑惑的打开银匣,一眼就看见匣中的千两银票,再看银票的厚度,显然数款巨大,当即惶恐道:“姑娘这是何意?”

雁妃晚道:“这是两万两银票,晚辈查验无误,请伯父收下。”

褚淳余义正言辞的推拒道:“姑娘快收回去吧!诸位少侠为我儿报仇雪恨已是恩高义重,老朽粉身碎骨也难偿诸位的恩德之万一!岂能再平白收受各位的财物?老朽虽出身草莽,但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既受大恩,又纳钱银,老朽怎能作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各位这般好意,老朽已是心领。这银匣老朽是万万不能收受的!”

雁妃晚知他秉性,问道:“请恕晚辈无礼冒犯,敢问伯父散尽家财,如今右足受损,除去这间宅院,今后以何为生?”

褚淳余神情怔愣,而后悲恸说道:“妻女皆故,老朽何处不能为家?右足虽跛,性命尤存,老朽总算还有这膀子力气,赶车贩物不在话下。”

“如此,尊夫人和少君在天之灵又于心何忍?生而不能奉养天年已是大不孝,死后眼见老父磋磨受苦她又怎能含笑九泉啊?”

“这……”褚淳余神情呆滞,雁妃晚见他犹豫,随即说道:“再说,这些都是龙图山庄的不义之财,少君深受其害,纵有金山银山也不能偿伯父心痛之万一。这间宅院里尚有许多仆从皆因伯父往日的恩德义随,伯父不为自己着想,又怎能忍心看这些手足兄弟,重义之人跟您流离失所呢?”

雁妃晚不愧千伶百俐之名。她如此这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褚淳余大为所动,再看向厅中众人皆是神情恳切,他终是双手接过银匣,随即突然向众人施跪。

雁妃晚知道,这时若还不让他行此重礼必然于心难安,因而这次并未劝阻。

老者恳切道:“诸位大恩大德,老朽至死不忘!一声谢过无足轻重,实是羞于启齿,他日若有吩咐,老朽这条贱命纵是赴汤蹈火,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雁妃晚这时将他扶起来,温声道:“如此正好,现在正有事情,烦请伯父相帮。”

褚淳余跃跃欲试,喜道:“玲珑姑娘但说无妨,若有老朽能稍尽绵薄之力的地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人同感好奇,不知她请托何事?

雁妃晚侧身向风剑心道:“七师妹你还记得吗?我让你将那恶奴打晕之后,将一面令旗留在那人身边,你知道那面令旗是什么吗?”

风剑心回道:“原来我还不知道,不过刚刚褚老先生说自己就是顺安镖局的主人后就知道了,那面令旗上正有‘顺安’二字。”

众人讶异,不解雁妃晚何以如此祸水东引?

金虞更道:“雁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样岂不是要陷褚老伯于险地?”

褚淳余反而豁达无畏,朗声大笑:“哈哈哈哈,老朽怕得谁来?”又向雁妃晚道:“姑娘若是有心对付那龙图山庄,老朽这副老骨头愿作马前卒,就是死又何惧?”

雁妃晚摇首道:“料他申谋远见令旗插在那里,必要疑心孙家父女落在老伯您的手上,私铸刀兵勾连南疆,这是死罪,他万万轻忽不起,依我所见,申谋远未必不会倾全庄之力合围此处,到那时庄内守备空虚,我们就能……”

洛清依双眸倏亮,接道:“到那时,就是再探龙图山庄的绝好时机!”

舒绿乔赞道:“原来如此,你早在决定救出孙家父女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个调虎离山之计?”

允天游和金虞也不禁惊叹她的智慧,允天游心里甚至隐隐有些不快。雁妃晚的锋芒太过,让他感到他根本无法掌控这样的女人。

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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