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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喜结连理片刻圆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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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卿在他错愕之际,缓缓从身后搂住他,对方把脸颊贴在他的颈窝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肌肤上,弄得有些痒,“夫郎,你在担心什么?”

惊别月的身体僵硬,手颤抖着垂在两侧,他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除去后怕再无多余情绪。等他缓和过来后,才支支吾吾地回应道:“……没事,昨夜我做了个噩梦,被吓着了……你别担心。”

“是什么梦?”东方卿的声音很轻。

“我梦见……自己被一群人关在铁笼里,他们都说——”他决计不再遮掩,旋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予对方,“说我是煞星,要替天行道,杀死我。”

东方卿环住他腰身的手明显松散几分,尽管惊别月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变化,但他能感受到身后之人在隐忍什么。只听东方卿故作镇定地安慰道:“……没关系,这仅仅是梦,不能当真的。”

“可是。”惊别月慢慢转过视线看向东方卿,他极为平静地说:“这是我过去的记忆,你也觉得这就像噩梦一样,对么?”

东方卿的眼底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慌张,他微微睁大双眼,呼吸一滞,“夫郎,你……难道全都想起来了?”

“或许是。”惊别月坦然地说,他的眉头不自觉拧紧,“可在这之后,我还有段记忆是缺失的。”

“当初我究竟是如何得救的?为何自我有意识起,就在那个药主的手下,并且药主手下的侍从们都说我一直呆在那个地方,不曾离开过……莫不是他们在诓骗我?但他们为何要这么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此番话一经口,被东方卿遗忘的事情瞬间涌入脑海,他早就忘记这茬事,更何况之前还答应过惊别月,不再对其有所隐瞒,这叫他如何是好。他几度欲言又止,奈何惊别月这幅画地为牢的处境,终是让他于心不忍。索性他心一横,把惊别月拉着坐在床榻边,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心虚起来。

“夫郎。”他毫不犹豫在对方的身侧跪下,随即紧紧握住惊别月的双手,语气诚恳,“我……我……”

惊别月见东方卿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忙不迭俯身想把对方拉起来,“你为何要跪,快些起来。”

“不行。”东方卿挣开惊别月的手,他梗着脖颈道:“这件事我必须跪着说。”

惊别月无奈叹口气,“那你快说,究竟是何事?”

“其实你口中的那个药主……就是我。”东方卿的声音渐渐变小,他完全不敢直视惊别月的眼睛。

“你又在跟我开玩笑?”惊别月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东方卿立刻抬头说:“我没骗你,我真的是你所谓的药主……”他当即找补道:“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惊别月双手抱臂,不紧不慢地收敛神色,“老实交代。”

东方卿默默耷拉下脑袋,声音如潺潺流水,娓娓道来,“当年你被关入铁笼,那些人企图把你扔进河里淹死,所以我一早便令朔风潜入水底,一旦你落水,他就会趁机把你救起来……许是水灌入你的大脑深处,造成你间歇性失忆,而我不希望你回忆起曾经的痛苦,于是擅自做主,把你带回我闭关炼药的秘地。”

“但药奴这个身份是你自以为的,不是我刻意而为之,夫郎,这点你要相信我。”

惊别月不禁单手撑着下巴,他带着探究的目光盯着东方卿,“可我当初逃跑,不就是因为你要杀我么?这总不可能也是我自以为的事情吧。”

“你从何得知此事?”东方卿反问道。

他漫不经心地捏住东方卿的脸颊,迫使对方靠近自己,他附在其耳边说:“自然是整日送还药材的仆人,我无意窥得他的梦境,梦中的你说过一句话,要把我永远关起来,不见天日。”

闻言,东方卿的脸颊蹭地一下红透了,只听惊别月歪着脑袋继续说:“不过……我现在好像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但你现在还会这么做吗?”

惊别月松开东方卿的脸,静静凝视对方窥探的眼神,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紧张,他似乎也在盼望对方能说出那句话。

缄默许久,东方卿终于肯开口:“夫郎,明日便是我们的成亲的日子,在此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顿时惊别月轻笑出声,他深知东方卿要凭成亲来彻底确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彼此之间身份地位,这场婚宴如同完成某种终身的契约,一旦结成,便不可反悔、不可不忠。可当下惊别月偏要戏弄东方卿,“某人以前对我做的过分事是一件不少,怎么现在倒是规矩起来了?”

“我……”东方卿难得语塞,他的视线飘忽不定,却被惊别月猛地扳回脑袋,窘迫之下他不得不道出实情,“我为自己以前做的事向你道歉,我只是太愛你……太愛你……所以才——”

不等东方卿把话说完,惊别月忽然俯身,闭眼吻住对方,“不必解释,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好。”东方卿哑声道。

两人眉心相抵,共鸣彼此。

六月初四,瑾安侯爵府内喜布高挂、红烛摇曳,来往的宾客皆洋溢喜悦之色,今日的这桩婚事由圣上钦定,自乃福泽润被终身之意。浔都满城都沾染上喜气与欢乐,甚至连街边的孩童也攥着象征幸福的彩雀绳,衷心祝愿此次婚宴圆满。

待圣上下榻至瑾安侯爵府后,震天响的鞭炮声随之响起,红色喜堂上站着一对璧人,他们面对主位的天子,还有分别坐于两侧的家眷,外边则全是围观的宾客。

婚宴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直到夜幕降临,瑾安侯爵府的热闹才慢慢消减下来。等众宾客散的差不多时,朱廉作势传唤宫人起驾回去,但他的左手手臂却不合时宜地隐隐作痛,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揉搓,以缓解疼痛。

前些日子他在御花园和身边的大臣谋划出使婺国一事,路过玉石桥时,不慎把手臂磕伤。尽管他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朱闫就是很生气,对方非但没有安慰他,反而还说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自那以后他便和朱闫彻底闹掰,两个人都嘴硬,谁也没有主动去找过对方。

但这下正赶巧,朱廉刚被东方夜绥送出瑾安侯爵府,就看见朱闫背立在皇宫的马车边,对方握在身后的扇子一晃一晃,似乎挺有闲情逸致。但这一幕看得朱闫莫名想发火,他讨厌朱闫成天像个没事人似的,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摊在手里。

“驱车回宫。”他冷声命令立侍一旁的宫人,看都不曾看朱闫一眼。

他直接无视朱闫的诧异,三步并作两步踏入宫车里,同时迅速把车帘关紧,旋即向车窗外的宫人吩咐道:“让朱尘跟在宫车后面跑,若是敢慢,朕便治他的罪。”

宫车刚驰出没多久,后方便传来朱闫的哀怨声,“朱絮寅,你没有心么!”

现在这个世道,敢在旁人眼前如此称谓朱廉的,恐怕只有朱闫一人。当然这本身夹带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若是换作旁人,脑袋都不知掉几回了。

坐在宫车中的人单手托住侧额,依靠在车壁,他的双眸微阖,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其似乎格外享受朱闫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对他做什么的模样。

等朱廉顺利回到未央殿后,他先遣散宫女以及随身贴侍,独自前往御浴室。

御浴室里雾气旖旎,让朱廉的肌肤渐渐变成淡淡的粉色,浴池上浮着许多花瓣,时不时激起几朵涟漪,他不紧不慢地拉开衣带,脱下外袍。就在他的手触及白色的里衣绳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先一步扯开衣绳,然后贴上来从背后环住他。

朱闫喘着粗气,浑身汗涔涔的,他一点一点把朱廉的衣裳剥下来,伸手探进深处,他的嗓音有些干涩沙哑,“我的好哥哥,让我追着宫车跑,还故意命宫人加速……你现在该如何补偿我?”

“全是汗,别贴在朕身上。”朱廉不顾朱闫的话,无情将对方推开。

朱闫并不气恼,他反而勾起嘴角,勾住朱廉的里衣放在鼻尖轻嗅,“这不是正好么?我可以陪陛下沐浴呀。”

随即朱闫不由分说地把朱廉扛在肩上,径直踩入浴池里,两人的身体刚接触暖水,朱廉下意识颤抖一瞬,他用力掐住对方的背脊,又抓又挠,“朱尘,你赶紧把朕放下来,否则你明日就等着被关大牢。”

朱闫脸上的笑容愈发放肆,他迅速把人拉住搂在怀里,“就算陛下明日要我命,我也会给,不过在此之前,陛下总得满足一下,我死前的遗愿。”

话音刚落,朱闫便俯身吻住错愕的朱廉,唇齿交缠许久,终是朱廉气不过,在他的唇瓣上狠狠咬一下,疼得他当即松开身前之人的腰肢,“嘶。”

谁料朱廉趁其不备,猛地把朱闫按在池边,然后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尘儿,几日不见,你竟变得越来越大胆了。”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朱闫的喉结处,旋即一寸一寸往下滑,眸光闪烁几下,“你这是不打算把朕放在眼里?”

朱闫立刻按住朱廉即将触碰到禁地的手,他努力克制着说:“难道不是陛下在给我机会么?故意把更衣的宫人遣散,宽衣解带的速度还如此慢……我亲爱的陛下,你有些口是心非呐。”

“既然都看出来了,那你还跟朕拐弯抹角做什么。”朱廉的眼眶发红,毫不犹豫点在朱闫的唇角,双手撕开对方的衣裳,他这般急不可耐,明显是隐忍已久。

长夜宁静,唯有御浴池里时不时传来水波碰撞的声音,正如纤云翻覆、双鸟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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