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将相思镜的情况如实告诉许晚晚,许晚晚惊道:“怎么可能?贺序、冷星河照相思镜看到的可都不是自己!镜子呢?”她要自己试试,她相信至少贺序绝对不会骗她。
木羽道:“相思镜被大魔头留下了。”
许晚晚沉思半晌,扶额叹息道:“那萧无之和你一起照镜子的时候,心情如何?”
木羽回忆了下,好像看到萧无之嘴角的微笑,便道:“还可以,至少没生气。”
“行,就当一个礼物送给他。”许晚晚犯难了,这些年她凭借花容月貌和魅术,想得到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轻易得手,自认为在感情一块从无敌手,指导木羽也是游刃有余,绝不会失误。现在却不知该如何让萧无之承认自己喜欢木羽,萧无之再特殊也有情感啊,不至于这般艰难。
木羽捏了捏手指,道:“但那面相思镜不是弄灵坊游知闲的吗?我们怎么解释啊?”
“那又怎样?你太小瞧我的手段了。”许晚晚盈盈一笑,如春花绽放,“再说了,难不成游知闲还能去找萧无之要回来?”
木羽觉得自从来了魔域后脸皮有所变厚,没想到许晚晚更是毫无脸皮。
就在许晚晚还在惆怅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木羽已经勤加练习呦呦琴,琴音渐渐堪可入耳。萧无之说等他练会《清心曲》《乱心曲》,能操控元子谦,就让他离开魔域,去探寻玉灵仙宫毁灭的真相。
如果学不会,萧无之就会割下木羽师父鹤眠道人的舌头,送到木羽面前,这话听得木羽毛骨悚然。如此一来,无论木羽想不想学,他得赶紧学会,否则师父因他丢了舌头,岂不是大罪过。
一心一意练琴的这段日子,不是冷星河来见元子谦,一个絮絮叨叨地说许多话,一个泥塑木偶般一声不吭;就是许晚晚坐在木羽旁边冥思苦想,究竟该用什么法子来帮木羽抓住萧无之的心。所以木羽的房间并不清静,说来也怪,一向习惯于安静的他被这些人吵吵嚷嚷,竟然也不觉得烦,反而看着他们有种安心的感觉,甚至有时忍不住发笑。冷星河回头问木羽笑什么,木羽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宁顺。就像在苍山派山峰,看到大师兄练剑,只不过那时候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大师兄于剑术上没什么天赋,怎么练都练不好,容易发脾气。
这天许晚晚拨弄着水缸里的合离花,道:“实在不行,你去强吻萧无之,看他什么反应算了。”
木羽吓一跳,琴声都乱了:“许晚晚,你在胡说什么?”
许晚晚挑了下眉问木羽:“你的初吻不会还在吧?”
在许晚晚的各种词汇熏陶下,木羽对这方面的事渐渐有了一点了解,听到“初吻”二字,顿时心跳如雷:“你……你别说了。”
许晚晚嘻嘻一笑:“你这么单纯,初吻肯定还在。这也是你的长处,男人都喜欢尝鲜。”她越说越露骨,想不出纯洁的法子,就想霸王硬上弓:“让你去强吻萧无之,简直和逼我一辈子不谈情说爱一样难。要是萧无之忍不住强吻你就好了,干脆你偷偷往他饭菜里下那种药,让他□□焚身,自然就会对你下手。”
木羽转过身,捂住通红的耳朵,一个字都不想听。
“许晚晚,我的相思镜呢?”门口突然现出弄灵坊少坊主游知闲,衣着华丽,一看就是腰缠万贯之辈,“你不是说借用两天?这都多少天了?你还不还我?”
木羽心道,不好,债主来讨债了。
许晚晚丝毫不慌:“小气鬼!你们弄灵坊那么多法宝,一个相思镜也值得你这么着急。”
游知闲自嘲:“那么多法宝?我们弄灵坊的确锻造了无数法宝,遍布天下,无所不有。但你不知道世上还有个人叫萧无之吗?他剿灭十大仙门,我们弄灵坊也是其中之一,为了抵抗他的碾压式攻击,我爹频出法宝,不仅没有制伏萧无之,还被他踏平弄灵坊,所剩法宝无几……”
许晚晚打断游知闲的话,怪道:“等等,萧无之去剿灭弄灵坊的时候,你们没主动投降?”
游知闲义正言辞道:“我们弄灵坊才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吗?游知闲!明知道打不过萧无之,还浪费法宝,导致弄灵坊被毁,这不是自取其辱自作自受吗?像我们合欢宗,见萧无之来了,压根没和他动手,乖乖束手就擒,所以合欢宗保存完好。你说你们如果……”
“别废话!”游知闲断然恶语相向,“相思镜是我最珍爱之物,你必须还给我。我借你相思镜,是看在我们都曾在玉灵仙山学习的份上,你别不识好歹!”
许晚晚啧了声:“你要那相思镜,不就是想通过相思镜看温自怀吗?温自怀都死了这么多年,人家又不喜欢你,你这么苦苦念着他有什么意义呢?”
木羽心道,温自怀不就是玉灵仙宫温岭雪仙人的儿子?游知闲喜欢温自怀?这群人当年的关系好像有点乱啊。
听别人提到心爱之人,游知闲怒道:“少废话,许晚晚,快告诉我相思镜在哪?”
许晚晚不以为意道:“在萧无之那,你想要去找他拿。”
游知闲咬牙切齿:“你……你居然给了萧无之!你这个恶女人!”他手中突然多个金色手套,不见他如何出手,那手套就“啪”地一巴掌打在许晚晚脸上,瞬间有了五个红印。此乃金巴掌,戴上它,便可对身边任何人猝不及防落下狠狠地一巴掌。
许晚晚愤恚道:“好男不跟女斗,你……你居然打我!”要不是因为游知闲对温自怀情有独钟,魅术无效,许晚晚早就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游知闲怒目相对:“别跟我讲这些道理,我本来就不是好人。相思镜没了,看不了温自怀,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好过。”
木羽憋红了脸,拦住游知闲还想继续打许晚晚的手掌,劝道:“你们……别吵了。是我把相思镜给萧无之的,我去……要回来。”其实他心里毫无把握。
游知闲冷笑:“要回来?你不要命了吗?你不要命我还要呢!等等,我的相思镜怎么会在你手里?许晚晚,你真是做的一手好人情啊!通过木羽,拿相思镜去讨好萧无之,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被放出去吗?真是痴人做梦!”
一语点破。
许晚晚立马反驳:“我可没这么想。你那么思念温自怀,不如多看看木羽,木羽眉眼间和温自怀是有几分像的。”大概极其俊美之人都有三分相像之处。
相思镜是不可能要回来的了,游知闲泄气地收了金巴掌,瞥了眼木羽,道:“一点都不像。”
自从十五年前温自怀葬身火海尸骨无存后,游知闲用各种天材地宝搜寻温自怀的魂魄,想复活温自怀,却未果,这说明温自怀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升。这些年游知闲走遍四海八荒,确实见过很多和温自怀长得很像的人,但日日夜夜带着相思镜,看温自怀越多,对温自怀印象越深,他就觉得任何人都不配和温自怀相提并论,任何人都不像温自怀。
而眼前这个木羽痴傻粗笨,怎么比得上温自怀一根手指头?
游知闲气汹汹地离开了,许晚晚对木羽安慰道:“别在意游知闲的话。”
木羽很不喜欢吵架,不喜欢置身在风波中。他松口气道:“游知闲很生气的样子,我还是去找萧无之拿回相思镜吧。”
许晚晚揉了揉被打疼的脸,道:“不用。他都打了我一巴掌,还想怎样?你要是找萧无之要回镜子,他就会问你这镜子是谁的,你怎么回答?那才真的是谁都别想好过。你不知道,游知闲本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强抢民女,斗鸡走狗,后来温自怀去弄灵坊的时候惩治了他,他就一心爱上温自怀,矢志不渝,可不可笑?”
“啊?”木羽听着觉得这段缘分很奇怪,但也许其中还有许多纠葛,只是许晚晚没有说清楚呢?他想了想问:“温自怀也和他父亲温岭雪仙人一样,是个惩奸除恶的少年英雄吗?”
“那是。”许晚晚向来瞧不起世间男子,却毫不吝啬地赞叹温自怀的为人,“当年温自怀是我们年轻当中法术最厉害,其余的人我丝毫不放在眼里,我也就钦佩他。要不是他……”要不是他心有所许,许晚晚非得施展魅术将温自怀搞到手不可。
许晚晚想到话说得太多,便换个话题:“这件事就先这样。既然有了相思镜,下次你可以提议给萧无之梳头。”多多增加肢体接触。
木羽诧异地皱起眉头,他学了大半年才学会给自己梳头,从未帮别人梳头。要他给大魔头梳头,不是千难万难吗?这些天许晚晚出的主意实在不算很好,忙里忙外折腾得筋疲力尽,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的建议还是听听就好,不必太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