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望安和他面对面坐着没有应答,目测了下彼此距离,觉得有点远,抓着转椅扶手把人拉到自己怀中。
鹿望安完全不给贝希乘反应的时间,直接偏头含住他的双唇吻了起来。
果然,还是口腔里的薄荷味更浓郁,清凉刺激感也更为强烈,引得舌尖忍不住继续去深入探索。
他吻得又凶又急,感觉像是要把人吻化在口中,所以,谁说薄荷有微苦药香,分明甜得让人昏了头脑。
直到贝希乘因为有些喘不过气呻吟挣扎了一瞬,他才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鹿望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起身将他彻底圈住,手还死死扣着扶手怕人带椅子转到别处。
此时,已是早上上班的时间,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二人脸庞。
鹿望安轻轻抹去他嘴角上的水渍,“宝贝,以后不要空腹吃冰淇淋,伤肠胃。”
终于可以好好喘息,贝希乘微仰着头怔怔地缓了片刻。大脑和四肢逐渐恢复实感,,若不是有椅子撑着,他大概早就瘫软在地上。
他一边暗自欣喜鹿望安越发高超的吻技,一边缓缓起身,“好啊。但你把我的火都勾起来了,怎么办啊鹿鹿?”
方才被阳光刺到眼睛只是借口,鹿望安非常确定再不把人放开,下一秒就要去解他的皮带。
这会儿听到这话却故作冷静样,“不急着找局子说我们的发现了?”
“不急,晚一两分钟并不碍事。”贝希乘把领带从他衣襟里抽了出来,然后在手掌上缠绕了两圈,“所以......再让我亲你两分钟。”
鹿望安只觉得脖子忽然一紧,等反应过来时,眼前这人已经在自己喉结、脖子两侧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不知道是担心贝希乘不够酣畅,还是他自己想要的更多,趁机松松领带解开了衣领,露出上衣领口以下的肌肤。
不出所料,锁骨处很快传来强烈痛感,鹿望安只是笑着闷哼了一声,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贝希乘舔了舔清晰可见的齿痕,一脸坏笑,“鹿鹿~感觉你顶|着我了,在办公室可得冷静啊。”
鹿望安长叹了口气,微微皱眉,佯装苦闷,小声嘀咕道,“明知道我不禁撩,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样才更有情趣啊,我的傻鹿鹿。好了,乖。我先去找局子说情况,你给我买小笼包和米浆呗,吃完我们去休息室洗个澡睡会儿。”
“那可以......”鹿望安在他尾椎处摩挲了一圈又一圈,意图非常明显。
贝希乘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指,赶紧做出保证,“晚上,晚上任你处置。”
晚上任你处置——
鹿望安因为脑海里一直回响着这句话,一下子在手机上点了好几份早餐,挑挑拣拣把贝希乘爱吃的留下,其余全拿给了专案组组员。
刑侦办公室内,邢局拿着技侦和贝希乘刚送来的证据乐得合不拢嘴,立刻吩咐还在吃煎饼果子的白荷发国际协查通告,自己也顾不上啃玉米,拿起手机给医院打去了电话。
年沁儿还是没醒,整体身体情况也比刚昏迷时糟糕,她的各个器官开始出现轻微病变,相应的各项机能也跟着下滑。
邢局当即下令要求医生们全力救治,并对她的病房增派人员进行看守。
随后,他又利用残余精力布置安排了其他工作,又忙到上午快八点才拖着枯竭的身躯回去休息。
贝希乘边吃边跟鹿望安说着情况,吃得太快太急,一不留神被米浆呛到,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吓得鹿望安差点对他用上“海克拉姆急救法”。
“刚让你吃完再说,你非得不听,你看看,说话分神呛到了吧。”鹿望安重新给他倒了杯水,语气里满是后怕。
他不知道的是,贝希乘以前就经常利用和他吃饭的时间说说话、聊聊天,故而把相处的时间拉长,也能光明正大的多看上两眼。
这样的行为早已成为习惯,哪能这么快就能改掉。
贝希乘觉得这事要是跟他说了,免不了又要心疼自责好半天,没准晚上会加倍“疼爱”,身体可受不住。
于是,刷着牙都没耽误他扭头跟鹿望安认错,“好好好,我错啦,以后乖乖吃饭,食不言寝不语,OK?”
“嗯,知道错了就好。我把床铺好了,你快点洗漱完过来睡。”鹿望安对两个枕头反复拍打了几下,随后把最柔软的那张放在里处。
休息室里的浴室装修简陋,在里面待着实在不舒服,贝希乘简单冲了冲就围着浴巾出来了。
“啧,你这是想感冒吃药,还是故意勾我来考验我忍耐力啊,快穿上睡衣躺床上去。”鹿望安见这场景顿时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抓起睡衣就要上前伺候。
贝希乘打了个冷战,“说的都不对,我单纯是因为浴室空间太小了,穿衣服不方便而已。”
“行~快睡吧,我们还能睡3个多小时。”鹿望安像往日那样把人往怀里带,轻声道。
贝希乘“嗯”了声,翻身瞄到空调上的数字,“鹿鹿,空调的温度和风向是你刚刚调的吗?”
“是啊,不管夏天还是冬天,你就总是喜欢开24度,而且风向还得对着你。”鹿望安困得睁不开眼,说话声音低沉无力。
“你是把我照顾好了,就不怕科长回头一查电表找你茬啊。”等了半天不见回应,耳畔倒是响起绵长有力的呼吸声。
“这就睡着了,是怕我问你枕头的事吗。”贝希乘笑着在他眉心留下温柔一吻,又往他怀里拱了拱,“不管洛阿姨要问你什么事,只要你不愿意,我会想尽办法帮你。”
鹿望安早早地把手机调了全静音模式,想着如果到11点半贝希乘还没醒,就独自去找鹿鹤聊洛榕的事情。
他前一个多小时睡得还算香甜,可随着梦境中时不时地浮现8岁那年的事,11点半不到就醒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同一个号码连续三次未接来电的提醒,看着枕边的人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先给鹿鹤发去了消息。
此时,刑侦队长办公室房门紧闭,鹿鹤正和洛榕通着电话。
他只休息了不到五个小时,面容略显憔悴,本打算问清楚意图之后结束电话,但听到对方又开始指责鹿望安,心底的火还是没能压住。
鹿鹤暴怒,“你够了洛榕!望安只是没接你电话而已,你这么恶语诋毁他太过分了!他十八岁前给你打过无数次电话,你接过一次吗?”
“这件事我早就解释过了,我有了新的家庭,我不方便,你们还要我说几次才会理解我的难处。”洛榕顿时也拔高了音调。
鹿鹤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如此自私,怒火不减,“那他现在也不方便,忙了一晚上才睡下,你理解过他的难处了吗!”
“所以我才让他辞职来美国的FBI实验室发展,薪资高、待遇好、还没那么累,结果给他打电话打不通,跟你说你又百般阻挠。”面对质问,洛榕依旧一副理直气壮的口吻,似乎自己才是那个吃力不讨好的可怜人。
鹿鹤在她提起这件事的时,随手在电脑上查了相关资料,这才知道她隐瞒了两个关键信息。
第一是入职后必须更改国籍,否则入职无效;其次,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享受的一切福利待遇,其家属同样享有。
想到这点,鹿鹤直截了当道,“你自己改国籍就算了,别拉望安下水,还有,你让望安去美国工作终究还是为了你自己,别再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就算你是他妈也不行。”
“鹿鹤!”心里的真实想法被戳穿,洛榕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这件事我不会放弃的,我还会继续给他打电话,我要听他自己的想法。”
她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自以为是地觉得鹿望安一定会为了高额的薪酬、优渥的待遇辞职去美国。
这种莫名自信,简直复刻了她当年的模样,竟然觉得八岁时的鹿望安一定能理解她嫁到美国时的艰难处境,甚至依然爱她这个妈妈。
电话挂断,手机屏幕自动跳转到主页,鹿鹤这才看到鹿望安的微信消息。他稍微调整了下心情,正要打开输入框,敲门声突然响起。
也罢,还是当面跟望安这孩子说清楚,让他自己做决定。
鹿鹤看看聊天框,又看看已经站在跟前的人暗想道,看向贝希乘的眼神也满是欣慰。
他抽出纸巾擦拭洒在桌角上的茶水,语气像是唠家常一般,“现在不谈工作,你们俩在我这就随意一点,茶水点心自便啊。”
鹿望安站在门口时,洛榕正说着最后一句话。
什么事?什么想法?这次又为何这么生气?
他庆幸这个时候好奇心陷入了沉睡,如果还像往常那样肆意生长,最后又不得不拼尽全力寻找答案。
但有关洛榕的所有问题,他都不想知道。
因此,鹿望安无比坚定道,“爸,不管她坚持的事是什么,我的想法就是......我不会随了她的愿,您会帮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