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这是一个阴谋。”

两张大大的“绯闻”照片贴在胖爷的客厅的墙上，是吴邪一开始怀疑照片有假，为了研究一番专门打印出来的。

客厅里，吴忧郑重其事的坐在吴邪和胖爷面前，“。。。。。。经过就是这样，综上所述，这是一个用心险恶，精心策划的阴谋。”

吴邪一脸怀疑，胖爷一脸惋惜。

“不信可以问小哥。”

两人看向一边的小哥。

小哥面无表情。

吴邪，胖爷：“。。。。。。信了信了。”

吴忧趁热打铁：“所以说，现在事情的重点是为什么会有人乘机拍下来了呢？而且”

指了指两人雨中并肩行走的那张照片，“之后还跟着我们。”

“看拍摄的角度，应该是从人群里面朝路边拍摄的。”吴邪说，“拍照片的人应该早就认出了你们，或者早就认出了你，然后一直就在人群中跟着你—我不认为有人能跟上小哥的行动，肯定是选择跟着你。最后那人抓拍了一张，自以为发现了什么大新闻，所以后面跟着你们又走了一段。”

“鬼市那里鱼龙混杂，自从老金的画出名以后，业内是个人都往那里跑，碰到谁也不奇怪。动机的话不好猜测，说不定就是个无聊的人想八卦一下而已。我已经跟小花说了，请帮忙他查一下照片是谁先传的。”

“别的嘛，贰京那边。。。算了，还是我去说吧。其他人你就别管了，都是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好的。”不用麻烦总是好事，其他人还好，吴忧还真的想不出来要怎么在京叔面前组织语言。“还有就是。。。今天晚上我和小哥要再去鬼市那边调查一下。”

吴邪和胖爷同时蹦了起来：“什么？？什么？你们晚上要去哪里？”

“鬼市。”

“去干嘛？”

“调查啊。”

“等一下，你，和小哥一起去？”

吴忧点点头。

“小哥，你，和吴忧一起去？”

小哥点点头。

吴邪：“。。。。。。”

胖爷：“。。。。。。”

在吃了一顿胖爷以“大喜日子”为名点的豪华晚餐后，吴邪把吴忧拎到一边，

“。。。注意观察保持警惕，遇见奇怪的人不要理会，小哥说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小哥说不能做什么你千万别做，小哥不见了是正常现象不用惊慌，小哥不在不要走到人少的地方，实在不行就打电话回来。。。。。。”

“吴邪。”

“啊？”

“谢谢。”

“记得我的话就行了。对了，这些给你。”

吴邪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零散的古钱币，

“这是凑五帝钱剩下来的，之前就打算出掉。你拿去鬼市上换点喜欢的东西，也算体验一把。”

“啊，这个价格的话？”

“不算贵，里面没有稀有的，一盒最多几千吧。唔，上次不是说你表现不错吗？算是你的奖金吧。”

院子里，胖爷站在小哥身边，不知道在讲什么，说着说着，看到吴忧出来了，拍了拍小哥的肩。

天色已晚，两人出发。

“有事打电话！”吴邪叮嘱。

“晚点回来！”胖爷嘱咐。

离开胖爷的铺子后，吴忧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照理说闹了这么一出，现在自己和小哥间应该有些尴尬才对。可是，吴忧看了眼身边的人—— 一如既往的平静。这人就不是一个可以照理说的人。他的身边，反到成了最不会尴尬的地方。

不尴尬不代表不会害羞，吴忧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是邀请吧，这是邀请吧，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当张起灵问“一起去吗？”这种话的时候，开玩笑，根本不可能拒绝嘛。

纷纷扰扰先不去理。总之，心里有一点开心。好吧，是很多点开心。

天完全黑了。

沉默的两人一路走来，汇入了鬼市黑色的人潮。

不下雨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小小的躁动。

吴忧本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他身边总是不一样的。

小哥很贴心的走在左侧，隔开了摩肩接踵的人流也方便吴忧看到右侧路边摊上的货物。

人很多，两人离得很近。偷偷打探的目光可以看到，修长脖颈上好看到喉结。。。动了。

“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怪了，请不要靠这么近说话。

今天的人格外的多，队伍移动的也格外的慢，有的时候队伍还会停下来，估计是前面有人横穿或者是走反了方向。

“。。。。。。啊。”上次看中的郎窑小梅瓶又出现了。

“去看看。”

小哥带着吴忧走出了队伍，在小摊子面前半跪蹲下，细看了起来。

昏黄微弱的灯光自下而上打出了绝美的侧颜，手指轻轻滑过鲜红的釉面，一边傻傻的吴忧红了脸。

好专注。能够被这样看着，被这样。。触摸。。有点点羡慕。

他好美，美到危险。

“想换吗？”

“想。”吴忧轻声嘟囔：“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大概要拿出多少去换啊。。。在估价上，吴忧是新手中的新手。

“我来。”

开打盒子，小哥拨弄了一下，从里面夹出几个钱币，放在垫子上。

老板似乎还是那个老板，大晴天的依旧披着一个雨衣隐藏着，留给吴忧一个黑色的下摆。

不同的是今天的老板似乎有些激动，看都没看小哥放下的钱币，主动帮忙打包。

从小哥手里接过东西，小心的收好，两人回到人潮中，继续在沉默中随着黑河“流动”。

多亏有黑夜的遮掩，才能遮住自己通红的脸，吴忧觉得脑袋有些嗡嗡的，估计是已经烧掉了，无法用来分析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个。”

身边的人动了，吴忧跟了上去。

摊子上又是一个把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老板。面前的油布上，散乱摆着一些老旧的册子，似乎都是一些拓本的影印。小哥翻看的那本，吴忧勉强能认出来封面是拓印的篆体“历”字，至于里面的内容，已经完全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

看不懂摊子上的东西，吴忧忍不住观察起摊子的老板。按照规矩，来鬼市这种地方交易，是不可以对卖东西的人感兴趣的。问题是，这个看不到脸的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坐太久，似乎在偷偷抖腿。抖腿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老板的抖动未免太过有频率了一些。

小哥在这里看了很久，在此期间摊子上的老板一直持续抖动着。额，这个老板，有问题。

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墨色的小玉牌，小哥放在地上，指了指刚才翻看的那本册子。

老板用一种非常机械的方式向前弯了弯身子，表示同意。

两人离开。

“刚才那个老板？”

“假人。”

假人？？！！身边的人丝毫没有解说的意思。两人又看了几家，摊子上的东西七七八八什么都有，其中有正常一点的老板还有非常不正常的老板。

在逛某一家的时候，小哥突然不见了。

这一家的老板是个非常正常的正常人，吴忧非常确定。因为吴忧有听到他嘀咕，“人呢，怎么不见了。”

愣了几秒后，吴忧回到了人流中。

惊讶的不是小哥突然不见，惊讶的是居然真的就是“瞬间消失”。

毕竟以自己对小哥的关注程度，本以为可以发现突然停下的脚步或者匆匆离开的背影之类的痕迹。这种程度的身手，怪不得吴邪说不认为有人能跟得上小哥的行动。

跟着人流来来回回走了好久，摊子看了好多个后，吴忧累了。

逛了这么久，已经是凌晨了，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在街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吴忧看着依然在慢慢流动的人潮发了会呆。

鬼市。

鬼市肯定有什么问题，不仅认真的小哥，吴邪他们最近也似乎在进行什么神秘的活动。不过人家不愿说，何必跑去自讨没趣？好吧，某种程度上，自己果然像吴邪说的那样不是一个好奇的人。

不过，今天还是很有收获的，吴忧想着，忍不住从包里拿出今天换到的郎窑小梅瓶欣赏起来。款式是自己喜欢的，颜色是自己喜欢的，价格是自己喜欢的（毕竟算奖金嘛），帮忙选的人也是自己喜欢的。

“哗”。

！！！！！！

红色的碎片散落到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顾不得路人疑惑的目光。吴忧慌忙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手忙脚乱寻找四处飞溅的碎片。。。明明没有用力，居然就这么碎了。

才换来的郎窑小梅瓶碎成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块。吴忧小心的把所有碎片放在一起，试图拼起来，还好，都找到了。

摸着那些碎片。。。好难过。。。为什么。。。

有人在吴忧面前停下了，

那人手里拿着一颗珠子一样的东西，在吴忧面前晃了晃，然后蹲了下来，放在吴忧面前的地上，指了指吴忧怀里的碎片。

“不好意思，你误会了，这个不换”吴忧摆手。

那人站了起来，没有离开，用同样的姿势放下第二颗，然后再次指了指吴忧怀里的碎片。

“不换。”吴忧非常坚定。

那人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吴忧看到了一张诡异的笑脸。那张脸的上半部带着小孩玩的彩色塑料面具，下半部的嘴用力的笑着，极其诡异。

吴忧没有再看他一眼，自顾自小心的收好碎片，背上包走进人群，把那个戴面具的怪人和三颗珠子留在身后。

心里有点慌。

吴忧跟着人潮慢慢前进。

那个人，那种笑，那种令人讨厌的企图感。

吴忧跟着人潮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再从那一头走到这一头。待在队伍里，希望不会再遇到讨厌的家伙。

好累。走的好累。眼睛也好累。心也好累。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对了，现在是不是应该给吴邪打电话？

手机，手机，手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手机明明握在手上，为什么我拿不起来。

吴忧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带面具的脸在肩膀的旁边，诡异的笑着。

吴忧心里一沉，张开嘴，想喊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