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给了你什么指示?”
吴忧跟着吴邪进了“王家祖宅”,两人在半毁的建筑中闲逛。
“指示?什么指示??二叔没有联系过我啊?”
“贰京呢,就是你口中的京叔,吩咐了你什么?”
“??他们没有联系我啊,京叔就是那次在你的吴山居见过一面,他让我听王盟的接了这个活,后面就再没有联系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我的手机记录。”
“这样啊,”吴邪苦笑,“看来二叔真的是把你这个大麻烦全丢给了我。”
“???”难道说,“难道你们把我的身世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吴邪板起脸指着吴忧的鼻尖,正色道:“你记着,你,就是我们吴家的吴忧。我—吴邪,的爷爷—吴老狗,的最大的哥哥的最小的儿子的女儿,就是你,吴忧。”
“我真的是你们家的吴忧啊,那之前你说我的亲缘鉴定是假的是怎么回事。”
“你的亲缘鉴定是真的,只是我看到的那一份是假的而已。”
“??这样子吗?那,为什么说我是一个大麻烦?”
“因为你是真的吴忧啊,你要是假的就没有后面的麻烦了。”
“。。。。。。”
“。。。。。。”
尴尬,现在的气氛非常的尴尬。
吴邪一边走一边玩着手机,不知道想着什么,这种时候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好。
“我,我有个问题。”
“说。”
“你们那天,背着装备,干什么去了?”吴忧比划着,“就是之前有一天让我找窗纱上的影子,后面就让我先回去了,那次你们背着很多东西,是去了哪里啊?”
“。。。。。。”
“。。。。。。”
“我们去找王家的祖训了。”
“什么?!!你们,你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
“找到了?!”
“居然真的有祖训,祖训到底是什么东西?”
“祖训就是祖训,我们把它交给了继承王家的人手里。”
“这件事了结了。”吴邪阻止了还想要问的吴忧,“收队以后,你跟着坎肩他们回杭州,继续去开你的铺子。”
“那你呢,你不回去吗?”
“我和胖子小哥回雨村。春天了,那里还有活等我们干。”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杭州呢?”
“?等有需要的时候再回去啊。”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在杭州呢。”吴忧有些低落,那不是,又见不到了。
“说到这个,既然你现在是吴家的吴忧,而我又不能总是看着你,所以有必要和你约法三章。”
吴邪停下脚步。
“首先,不论是什么事情,任何事情,不管是行业里的事情,还是生活上的事情;不管是以前的事情还是以后的事情;不管是吴家的事还是你自己的事;不管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绝对不可以牵扯到我的父母也不可以去麻烦我奶奶。不打扰他们是我的底线,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承诺。”
“我明白了,我保证不会和他们联系。”
“很好。”
“第二,不可以对我手下不利。这些人虽然不姓吴,但是都是我选出来的,跟了我很久,我会对他们负责。就算他们有天大的不是,即使他们背叛了吴家,哪怕是要害我的性命,不管二叔或者是三叔怎么吩咐你的,你都不可以对他们动手。不然的话,就算你是为了吴家好,我也不会放过你。有事直接告诉我,我会自己处理。
“好的,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很好。”
“第三,不可以对我身边的人不利。这些人,包括小哥、胖子、瞎子、刘丧、还有阿宁、解语花、秀秀。。。有些人你见过,有些人你还没有见过。见没见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保证不会伤害他们。不然,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谁指使你,就算你是为了吴家好,为了我好,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们。”
“第四,”吴邪摸出打火机点起一根烟。吴忧发现,吴邪只有心情不太美好的时候才会抽烟,吴邪现在抽烟了,说明他现在的心情就不太美好。
“。。。。。。”
“。。。。。。”
“第四是什么?”
“。。。。。。”吴邪没有回答,默默的抽着烟。天已经黑了,周围的剩下的灯被伙计拆掉了。吴忧看不清吴邪的脸,只看到香烟的火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直到烟燃尽。
“。。。你的铺子,枫藏阁?是这个名字吧。要好好经营,不要亏本,至少不要亏得太多。年底吴家的所有铺子都会在一起比拼业绩,亏的太多你不好交代。”
“。。。明白了。”
第二天吴忧起来的时候,吴邪三人已经走了。三人组走的时候带走了黑瞎子,说是雨村缺少劳动力,刘丧被无情的留下了,说是在缺少劳动力的情况下不需要人去帮倒忙。
刘丧一边长吁短嗟一边火速接了一个新的活计离开,走的时候教育被其职业精神深深折服的吴忧作为粉丝只有事业成功才能更有底气的去见偶像。
剩下的吴忧跟着坎肩一行坐车返回杭州,几天后在在吴山居前被丢下了车。
“王盟!交给你了!”坎肩他们走了,去了哪里吴忧也不知道。
“豁,你回来了啊。”杭州这时候还是很冷的,王盟已经穿上了标志性黑色短袖了。
“王盟!你这就出院了吗?”
“一点小伤,早恢复了。”
回来了,我回来了,我的铺子,该开始搞事业了。
吴忧颇具仪式感的拿出钥匙,可是却发现。。。门打不开。
。。。。。。
“太久不开卡住了?”
“不是。。。”吴忧拔出钥匙,钥匙头变形的一塌糊涂,这是之前在王家祖宅的地下,拿这个钥匙刻什么最后的遗言的结果。
“。。。王盟。。。你那边有里的备用钥匙吗?”
“。。。我怎么会有。”
“这样吧,你先到吴山居坐会,我搬个梯子翻过去开门。”
“啊,你的腿没问题吗?”
“小意思。”
吴忧看着王盟忙碌,回想着吴邪说的话。
“希望你能原谅王盟。”
“王盟是跟我最久的人,因为跟着我最久,所以也经历了最多的事情。他一直希望能参与的更深一些,不满足于做一个看店的伙计,但是我一直没有让他参与别的事情。这次,他一开始就看穿了几个助理的意图,也发现了宅子的障眼法,所以将计就计,打算自己解决这次的事情。”
“那两个助理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在食物里对你们下药,把你们迷昏再对外宣称失踪。但是实际上是,你失踪了,王盟出现了,他不但出现了,还和那两个人进行了谈判。”
“那两个人不明白王盟的意图,又不愿事情败露,加上王盟忽悠他们自己也是那个王家的一员,要加入所谓的复仇计划。于是他们合作了一段时间,直到王盟失踪。”
“所以,是王盟对你下药,再把你移动到里面的院子里。顺着两个助理的计划,制造出你们两人一起失踪的假象。那两个助理想让我来,他更想让我来,他想让我看到他的能力。他也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能干很多,在我带队赶到的时候,他实际还在宅子里自由行动,不过后面就因为过于心急摔了腿。”
“这。。。。王盟承认了?”
“他承认了,发誓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并且向你表示歉意。我原谅了他,我也希望你能原谅他,至少不要为了此事恨他。他本性不坏,在两个助理那一直护着你,而且情愿省下自己的食物也没有让你饿肚子。”
。。。。。。
“我不会为此事恨他的。”
。。。。。。
“谢谢。”
。。。。。。
“还有一件事,虽然还没发生,还是提前说一下的好。”
“什么事。”
“将来,要是我像之前阻止王盟一样一直阻止你去参与一些事情,希望你。。。”
“不要恨你?”
“恨不恨我无所谓,为了你自己好,我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谈话,不要掺合。”
。。。。。。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王盟呢,如果他那么想参与的话,为什么不让他去?”
“他不行。”
“那我?”
吴邪笑了。
“你更不行。”
“为什么?”
“你缺少一种在我们这行非常重要的东西。”
“什么?”
“好奇。”
“我,我怎么就缺少好奇了,我也有很积极的寻找真相啊。”
“不一样的。”
“我们这种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什么都可以克服,为了一个执念,自己命或者他人的命都可以不要。你不行,你的确也有好奇,但是对你来说,好奇是你的一个选择,和选择吃饭喝水打游戏一样的,是为了维护自己存在的一种手段。需要的时候,你可以好奇,需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对一切漠不关心。”
“你不妨好好回想一下,王盟他们的骗术真的有如此高明吗?宅子的障眼法真的难以看穿吗?在你被下药搬到里面的院子后,大多时间其实是醒着的,一直在后面的院子里活动,但你为什么没有发现问题。”
“王盟跟我说,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你要发现了,都已经盘算好接下来要怎么跟你解释,怎么拉你入伙。但是你没有,你有无数次机会去发现真相,但是你自己退却了,以至于王盟后面甚至开始怀疑你是故意的。”
“差不多就是在这个地方吧,当时你就在这个院子里,王盟提出他去拿吃的,在好几天的时间里,只要你推开前面的门,就能发现其实自己并不在入口的院子,他们的计划瞬间就会败露,但是你没有。”
“你为什么会如此的听话,不去推开那扇门呢?”
“。。。。。。”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你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察觉到了王盟他们的不正常,但是你不愿意冒险。说白了,你害怕了,你担心接下来的事情自己无法应付,你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你本能的逃避一切冲突,逃避一切让你感到恐惧的事物。相比寻找真相,你更重视维持自身的稳定。”
。。。。。。
。。。。。。
“可是,可是虽然有时候我很害怕,但是我也可以勇敢面对啊。比如,比如之前在天坑,还有在地下的时候。”吴忧不死心,试图为自己辩护。
“你真的是勇敢吗?”
“。。。。。。”
“你那不是勇敢,你是麻木,是为了维持自身不崩溃,选择抛弃了恐惧的感觉。恐惧至少可以带来谨慎,麻木甚至比恐惧更糟糕。”
“就好像一开始在天坑那一夜,你一个人留在屋子里面对那些蟒蛇,表面上看你很勇敢,成功跑了出去,实际上你只是麻痹自己,遮住自己的眼睛,堵上自己的耳朵,放弃所有感知,屏蔽一切周围的事物,然后,听天由命。”
“记住,这样会死。所以,不要掺合,好好做你的铺子老板。”
。。。。。。
“开了开了!门开了,你在发什么呆呢。”王盟把吴忧的思绪拉了回来。
“谢谢你啊,王盟。”吴忧回过神,“等下要不要一起喝杯茶,关于开铺子的事情有些东西想请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