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感觉,宋晗还没细究这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就被旁边的大娘出声打断:“小贺大夫你回来了,这位公子好像是来医馆的。”
宋晗:不是大娘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抓药看病的?
那位小贺大夫看了看宋晗,直到宋晗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才开口:“你随我来吧。”宋晗本想说什么但人已经越过他进了医馆了。
宋晗:不是!我为什么刚才没动啊!他刚刚盯我的时候我就应该说自己不是来看病的!
偏那大娘还对宋晗笑笑说:“放心年轻人,小贺大夫的医术在乌衣巷好的很!”
宋晗刚想说什么那大娘就转身走了。
宋晗:.......金陵人都这么急的吗?连听完 别人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宋晗丧着个脸进了医馆,从外面看不出来进到了里面这医馆方才显出真面目,这医馆相当大上下有四层,呈圆柱形围住中间很大的一片空地,空地上方是天井模样,空地中间便晾晒着一些药材,整个医馆全是忙忙碌碌的人影,有病患、有医馆的学徒、还有大夫和一些打杂的,仔细看这里每一层楼都分着类,还有专瞧妇科的楼层里面好像都是些女大夫,年龄都不一样。
宋晗快步追上那位小贺大夫说:“公子......”
他才刚开口便有个学徒模样的人跑上前对那人说:“少东家,里面有位大伯昏倒了,面色发黑望着不大好。”
那人点点头吩咐那位学徒说:“你把这位客人带去二楼第一间诊室。”学徒作揖说:“是。”宋晗便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人命关天他还是拎得清轻重的,他便随那学徒走了。
一路上宋晗左看看右瞧瞧,整个医馆建的典雅又庄严,嗯,不错,难怪有这么多人来看病,先不谈大夫医术如何光是这医馆一进门就让人有种信得过的安心感。
学徒将他引进门给他上了杯茶水就去忙了,宋晗坐着无聊心飞天外的想,眼睛却四处打量,他不好乱走只能如此了。
刚才那学徒喊那白衣人少东家估计那人来历也不简单,能在金陵城开那么大的医馆,这上下打点交际人情没点能耐做不成,估计还有什么不得了的关系在里面。哦对了,等下我不如问问他这金陵城灵器铺子在什么地方,他应该是金陵本地人,我再这么乱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想完以后宋晗下意识喝了口茶,抬眼看向前方的长桌,桌上很整洁书纸笔墨都规规矩矩的摆着,唯有一点让人觉得有点突兀,若是不看到此处定会觉得此间的主人是个板正疏冷之人,可偏偏那处却让人觉得应该也不尽然是这样,桌边摆着一个净瓶,瓶身晶莹剔透,色泽莹润,里面插着一支开得正好的梨花树枝。
宋晗盯着那处出神,直到有人走进来他才回过神来,来人是那位贺大夫,他走到宋晗面前停下开口问:“你并非来看病的。”
这说话的语气,这冷着的脸......让宋晗觉得此人越来越像......一捧雪。
若换做以前宋晗还会问一句阁下是如何知道的,毕竟有些人虽然看起来冷但逗一两句急眼的样子更是好玩,可面冷心不寒的态度却是挑人的。而眼下宋晗还有事要办是耽搁不起的,他索性也没逗趣直接道:“正是,我是迷路才来到此处的,路上遇到那个大娘她误以为我是看病的,这才叫公子误会了。”
宋晗顿了顿说:“公子是金陵人士吧,我初来乍到金陵城,想跟公子问问路。”
贺大夫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若是换做旁人定会以为他不想多说并且在逐客,但宋晗知道他是同意了,忙说:“请问公子金陵城的灵器铺子在何处?烦请指路。”
贺大夫:“城西栖枫大街。”
宋晗:.....说实话我最搞不清楚的就是方位。
哪知下一刻贺大夫开口说:“我让人领你去。”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宋晗一怔转过身对门口方向说:“劳驾。”这个人是会读心术吗?
不一会儿有个学徒进来领他去栖枫大街,一路上宋晗背着手走的优哉游哉,到了栖枫大街时学徒朝他作了一揖便回去了,宋晗还礼说:“有劳。”说完他看向那一排的店铺,看向其中一家牌匾较好,店面也较大的进去,看着比较靠谱。他进去后直接走向前台。
“掌柜的,你这能鉴别灵器吗?”
那掌柜模样的人抬头看他一眼顿时笑着说:“当然可以,公子要看什么?”
宋晗拿出那块石头,突然手一顿,他发现这块石头消失多时的灵光现在却大盛,光芒璀璨,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公子?”
宋晗回过神递给掌柜,掌柜接过仔细瞧了一番眉头渐渐皱起说:“恕我眼拙,并未看出这是什么灵器,但我隐约感觉这石头里有股至纯的灵力,这灵气里还包裹着什么东西,看这灵力的流转,有点像......”
前面两句纯属废话,宋晗怎么会看不出里面的是灵力包着什么东西,可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急问:“是什么?”
“像有什么阵法,并且好像是一个契约的阵法。”
宋晗眉头也渐渐皱起,这东西是他醒来时便在他身上的,就算是别人在他醒来前塞给他的,也说明这东西与他有关,契约?难道他醒来前自己结了什么契约?恐怕这问题一时半会儿是搞不清楚的。
他接回掌柜递过来的石头说:“有劳掌柜了。”那掌柜笑呵呵的说:“客气客气。”
说完宋晗转身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那掌柜转进内间,内间站着个人,掌柜向那雪衣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少爷,那位公子看了一块灵石,那灵石里有股至纯的灵力像是来自元神处的,而且那位公子好像结了什么契约,但那契约有些复杂,灵力强劲小的学识浅薄,灵力微薄有些看不来具体是什么阵法。”
那雪衣人背对着那掌柜点了点头,那掌柜便退下了,他走出内间外面的天光将他的脸照的明亮,俨然是医馆的那位贺大夫,他眼中霜雪望着远处,神色未变似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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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晗出门找了个空地拔出白帝陵,踩上剑身御剑向敬亭城的方向飞去,赶在城门关闭前到了城门口,走至少需要一日多,御剑却用不着那么长时间。
才刚要往城门走突然宋晗被一股气力一把拽到一棵树下的大石头后,宋晗刚要抬掌打去,就见岳杭说:“宋兄是我是我!”
宋晗:“你怎么在这?”岳杭却一脸贼笑的问:“那宋兄又怎会在这?”
宋晗点点头说:“看来我们目的一致。”
岳杭:“实不相瞒我在一早就到了。”
宋晗:“那你为何不进去?”
岳杭:“我早猜到宋兄会来,所以在此恭候。”
宋晗:“哦原来是因为害怕。”
岳杭闻言脸上闪过一瞬间被拆穿的尴尬,随即很快恢复往日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模样,清清嗓子说:“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怕!”
宋晗懒得理他拍拍他肩头说:“走吧七尺男儿。”
岳杭快步追上他喊道:“宋兄慢点等等我!”
他俩才进城就感觉不对了,岳杭:“怎么回事?上次来只是看不到一个小孩儿,怎么这次再来就连一个男人都看不到了。”
宋晗也满心疑惑,而且这街上的人相当怪异,他们两个男的走在街上很是明显但却像没有一个人看见他们一样,这些人目光呆滞,毫无生气。
宋晗:“我看我们还是先找间客栈住下来,晚上再出来看看情况,白天阳气重想必邪祟应该躲在暗处。”岳杭:“好。”
他们进了一家客栈,前台算账管事的大娘看见他们便迎了出来说:“两位住店还是打尖儿啊?”岳杭看了她一眼说:“住店,两间天字号。”
宋晗:果真是少爷.....到哪都不能亏待自己。
那大娘眉开眼笑说:“好好好,两位楼上请。”
带到房间门口那大娘便说:“两位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到前台吩咐。”本来转身都要走了她又转过身小声低下头说:“两位千万要记住晚上不要出门!”说完就急忙下楼了生怕别人再问她些什么。
岳杭看她跑了欲言又止,叹了声气道:“这话都没问完呢,跑什么,难不成我两会吃了她?”宋晗没接他的话进了房间,岳杭跟着他进门,宋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房间不是在旁边吗?”
岳杭紧紧关上门走到桌边坐下,伸出手要给自己倒杯茶结果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止住了,抬头看向宋晗说:“宋兄你不觉得这一路来都怪怪的吗?街上那些女子全像没了生人气一般,而这店里的大娘却什么事也没有。”
宋晗也坐到桌边:“你注意到她客栈前台那里贴了什么吗?”
岳杭:“一张黄.....不对是一长张黄纸符,上面画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前台贴着一张竖向的黄符,几乎占了半个台子,黄符上画着一个带着诡异且图案狰狞的面具,一身红衣的人,那人站在一片云上,左右两边各有一句诗但字却看不懂,不是因为写的乱而是因为根本就不是汉字。
宋晗:“我猜就是因为那张黄符庇护了这里。”
岳杭:“那是哪位神?我从来没见过。”
宋晗站起身打开一点点窗,侧站通过那狭窄的窗缝看向街外,他看见不只是这家客栈外面很多铺子都有贴。
宋晗:“这符大街小巷都是而且毫不避讳,或许可以问问掌柜。”
到了傍晚宋晗与岳杭下楼由于两人皆已辟谷吃食什么的无所谓,而且岳杭连这里的一口茶都不敢喝跟别提什么饭菜,下楼不过是借着拿酒的名头向掌柜打听事罢了。
岳杭:“掌柜的我要一坛酒。”
大娘:“好嘞,您稍等。”等那大娘转过身递酒时岳杭装作不经意发现她贴在台前的黄符问:“掌柜的你这贴的什么符啊?好使吗?我进来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家里还......哎呦!”
大娘登时一皱眉八卦之心燃起说:“这位公子你家宅如何了?”
岳杭一脸苦大愁深地说:“家宅不幸!家宅不幸啊!我那姐姐前久因为我有次没去学堂就将家里闹的鸡飞狗跳就!那脾气就跟三昧真火一般是浇都浇不灭,将我打得卧床了三天呐!三天!但她以前是文静淑柔的性子,别说打人了重话都不会说一句,现在变的如此霸道蛮横,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哎呀全家都头疼的很啊!”
宋晗:你阿姐要知道你在背后这么编她的瞎话,估计哪日金陵城就会传出说金陵岳家一日买光金陵所有金疮药......
那大娘:“哦呦,是吗?那客官我这正好还有些符你拿去吧,放心这符保管好用,绝对能剔除你阿姐身上的邪祟。”
岳杭一喜说:“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看啊掌柜你就是会大富大贵的人,不过这画的是哪位神仙真人啊?”
本来那大娘被他哄得直笑,此时却笑容一凝低下头悄声说:“这画的是鬼太子飞升图。”
岳杭听见一惊连宋晗也怔住了,岳杭:“怎会贴.....”还未说完岳杭便被宋晗拽走了,宋晗还顺便拿上了那几张符纸向那大娘道了声谢。
岳杭被他拖拽到了楼上房间里才问:“宋兄我话都还没问完呢你拽我干啥?”
宋晗:“我问你你可知那鬼太子升仙图是作何用的?”
岳杭:“知道,丧葬用的。”宋晗见他被问的一头雾水顿时有点理解岳杭他姐了。
宋晗:“既然你知道你若再问下去我们就有麻烦了。”
岳杭双手抱胸嘀咕:“说的好像......也是,这城中到处贴些这玩意儿,再加上街上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就像.....就像是座死城......”岳杭越说越害怕,心砰砰直跳“这么一说我觉得那大娘也有些......奇怪......”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宋晗惊恐地说:“我的娘啊.....我不会......不会......”
本来宋晗还在听岳杭在这“我的天我的地”的惊恐,房间后窗突然传来一些声音,他便做了个手势让岳杭噤声,轻迈步伐过去查看,岳杭立即捂住嘴悄悄跟在他后头。